第六章 厚积而薄发(1 / 2)

安平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相熟的博士后,打听人都哪里去了,整层实验室几乎空荡荡的,博士后支支吾吾地,指指楼上会议室方向,就匆匆走了。

安平等不及电梯,从楼梯间往楼上跑,还没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激烈地争执声,他站在门外侧耳倾听,火力不是冲着江从吾,而是在质疑招他们入研究院的顾教授。

安平眯着眼,从门缝往里窥探,偌大的椭圆形橡木桌占据了会议室最中心的位置,靠墙放着三排带桌板的椅子,会议室内座无虚席,有好些人占不到座位就站在过道听,但是江从吾左右两侧的椅子都空着。

安平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趁着有人推门出来接电话的间隙,他从窄窄的门缝挤进去,裴安诺注意到安平,狠狠瞪了他一眼,安平踮着脚走到师妹身旁空着的座椅,悄然坐下去,江从吾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你没有回宿舍补觉?”

安平食指抵在唇部,示意师妹安静。过了一会儿,安平听明白了。伏羲创新计划的课题进入了攻关阶段,在检测中设备出现故障,导致检测失败了,送检的物料也全毁了。而坏掉的检测机刚好是安平常用的那台,伏羲项目组的成员来找领导讨说法,要求安平、江从吾给个说法,彻查他俩是否违反实验条例,非正常使用设备,造成设备损毁,直接影响了伏羲计划的攻关成果。如果查实他俩违规,要求取消安平的研究员申请资格、撤销江从吾进入夸父计划的特批资格。

类似的事情安平和师兄经历过,但都是在项目组内部处理,在导师的层面就协调解决掉了,从来没有闹到院领导这里。安平悄悄给师兄发了信息,大致说了下情况,师兄很快回复了:据理力争,斗而不破,我会速归。

顾教授也毫不示弱,但一人力战对方十几人,也的确是落了下风,甚至有人质疑安平、江从吾被破格招进东岳研究院,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桌下交易。会场安静片刻后,窃窃私语声不绝,安平的长袖善舞,江从吾的清纯外貌此时都成了别人攻击顾教授的利剑。

顾教授气得摔了随身携带的搪瓷杯,惊得现场师生鸦雀无声,顾教授个性温和,很少发火,而且有些阅历的教授、正研究员都知道他很宝贝搪瓷杯,特意给杯子定做了杯套,走到任何场合都随身携带,哪怕参加国际学术会议也不例外。但搪瓷杯的故事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安平和江从吾就是寥寥数人中的两人。江从吾站起来,所有人都以为她要为自己辩解,她拾起滚落的搪瓷杯,拿在手里愣了好一会神,才还给顾教授。

顾教授在学术界很有威望,他一生不图名不贪利,兢兢业业耕耘在科研一线,年轻时有两次升迁机会,他都放弃了,无人知晓他到底所求为何。年龄大了,退居二线后,他致力于培养、挖掘科研人才。顾教授选人的眼光很准,他年轻时培养的学生已经在智能领域成为了中流砥柱,甚至出了几位行业大牛。他虽然年过古稀,依旧被研究院一年又一年返聘,协助招揽人才。

一位女教授教授出来劝解,“顾老,别动气,身体要紧。”

“是啊,顾老,别跟小孩子们一般见识,您的人品我们都很敬重的。”

“谁的学生胡言乱语,拉回去教育,这是科研院所,只探讨科研课题,不是娱乐场所,发些乌烟瘴气的牢骚,不如闭门扎扎实实做研究”

顾教授做事向来不拘一格,他缓了缓,站起来,打开面前的麦克风,“作为东岳学院的顾问和夸父计划的顾问,我有义务解答大家的质疑。有质疑是好事,研究院倡导诸位独立思考、质疑权威、推翻定式。我搞了一辈子研究,习惯以数据为导向,我们就用数据来验证安平有没有实力被破格提拔,成为东岳的研究员,江为吾有没有资格进入伏羲计划。”顾教授转向安平,“把你申请入院的成绩单调出来,投影到屏幕上。”

安平取出笔记本,很快完成投影,一张张成绩单、获奖证书、毕业证出现在屏幕上。学生们议论纷纷,

“国外那所实验室很难申请,他全A+毕业,继续深造的奖学金都不要了,回国做科研。神人……”

“我跪了,他这么强,还有一个B,我去了岂不是毕不了业,幸亏来东岳了。”

“你瞎了,B那项不是主业,是辅修课,体育类的。”

“小学跳了两级,初中跳一级,高考全省第三,入选少年班。牛逼。”

教授们也纷纷议论,“好苗子,这么年轻就发了好几篇有影响力的论文,虽然不是第一作者,未来可期。”

“研究方向与商业结合很有前景。”

“探索方向大胆,很有想法。”

顾教授问:“安平是我亲自挑选的苗子,他还在少年班时我就注意到了。安平在国外深造期间,我多次邀请他加入东岳,被别的院校抢了先机,好事多磨,半年前,他才加入东岳研究院。他的研究方向有一部分涉密,不能展示,和夸父计划很契合,这就是我招募他的原因。各位谁能拿出类似的研究成果,敢于不怕失败,不计名利地在科研无人区探索,夸父计划欢迎这样的英才,我也会向研究院力荐,破格录取。”

顾教授下意识地拿起搪瓷杯喝水,发现茶水早被泼洒干净,又轻轻放下,“至于江从吾……”

安平立刻接话,说:“江从吾的履历比我更耀眼,如果我有资格,她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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