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昭然若揭（1 / 2）

宝玉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姨娘好。”就坐在了陈夫人的下首。

陈夫人见女儿颜色尚好，知她大抵是痊愈了，便道：“宝玉，过几日随我一道去法源寺还愿。当日你落水昏迷了一天一夜不见转醒，我在菩萨面前许了愿，若是我儿无恙，定要给菩萨重塑金身，如今你已大好，也该去还愿了。”

宝玉忙道：“那是自然，见了菩萨，我一定多叩几个头，保佑爹娘身体康健。”

陈夫人嗔道：“又和娘贫嘴，昨日皇宫之行可还顺利？”

宝玉昨晚只给绿翠简单说了几句，此时看看陈夫人身边的两位，斟酌道：“有您的千叮万嘱，女儿自然省得，只是二姐她…”

陈夫人脸色一沉：“你二姐做了什么？如实道来。”

言毕狠狠的剐了一眼身边美貌的妾室。

她心里有数，当然该发作的时候还是要发作。

宝玉见母亲做派，那个妾室根本不以为惧，便如实把王珠玉在晚宴上跳霓裳羽衣舞之事细细说了一通。

待宝玉讲到皇帝在王珠玉舞毕后率先鼓掌，陈夫人一拍案几，怒道：“陆氏，你教的好女儿！”

陆氏便是王珠玉的姨娘，见陈夫人发威，连忙跪倒在地，低声辩解道：“夫人，妾一概不知啊。”

陈夫人厉声道：“我相府从未请过乐人入府，便是几位先生，也只有一位教习琴艺，珠玉她从哪里学来的霓裳羽衣舞？你本是乐坊出身，除了你，你且说说还有谁？你还敢说不知？是不是要我动用家法你才肯承认？！”

圆脸妇人见陈夫人发怒，也跪下道：“夫人息怒，保重身子要紧。”

陆氏早吓的浑身颤抖：“妾…确实教过二姑娘一些步法，可是入宫献艺之事，妾真的不知啊！”

陈夫人与两位妾室相处多年，对两人的品行早已熟知，这陆氏虽是个天生的狐媚子，奈何相爷的心思根本不在女色上头，一心只为国事，纳这两房妾室，原也是为了子嗣，陆氏为先皇赏赐，本为一舞女，后来有了身孕才抬成妾。

李氏却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乃婆婆在世时为相爷纳的娘家女儿，行事作风也端庄得体，就算生了儿子也从不敢骄纵半分，晨昏定省，风雨无误，数十年来如一日。

陆氏没有儿子傍身，更没有任何身世背景，在陈夫人面前一直战战兢兢，生怕夫人寻她的错处打出府去，多年来也本本份份，总体来说这相府后院相对其他世家大族来说一派平和，当然这和陈夫人强悍的娘家背景也密不可分。

想当年，王煌真不过一寻常人家出身，一朝中了状元，被安国侯相中人品相貌招为女婿，这才平步青云，从县令做起，直至今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历经两朝，其实早已和安国侯陈家连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宝玉冷眼旁观，只觉陈夫人原来还有如此疾言厉色的一面，在她面前，陈夫人从来都是温柔小意的样子。

也亲见了这古代的小妾当真比那奴仆强不了多少，言行皆要看当家主母的脸色，还要替男主子暖床，真真是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