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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不是我们毁的。”中年男人向前一步,两张嘴先后开口:“是你们人类自己。”

“十年前突降天雷,我们才得以苏醒。”胖头鱼妇人接过话。

年迈老妇跟着道:“即使苏醒,我们也只生活在山里。”

“我们确实向往人类的村庄,却没下过山。”两只脑袋的“人”抱着其中一个头咕哝。

红衣男人转过话,“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个人。他付了一大笔能让那些人心甘情愿搬离这里的钱,源源不断运送尸体进来,镇子就从那时候开始一天天荒凉,到最后一个人也不剩。”

源源不断运送尸体,天然养尸场,人为……要素集齐后,黎行脸色一瞬苍白。

如果他们说的实话,真是人在培育僵尸!

“其实镇子最后变成什么样,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顶多再也看不见热闹的集市,有点可惜。”红衣男人话锋紧跟着一转,“但是啊,他们拥有了那么漂亮的镇子还不满足,还想来掠夺我们的生存地!”

一声重音飘至上空散开。

墓室里的气氛逐渐压抑、沉重。同时,数道目光落在在场唯一的人类身上。

黎行陡生一阵无力感,声音也不复之前沉稳,“你们想和僵尸抗衡?”

“我们只想保护自己的栖息地。”红衣男人扯着嘴角轻嘲:“但仅凭我们根本无法面对汹涌的僵尸群,为此需要更为强大的力量。”

一条条线索串联在一起,黎行终于理清了:“所以,从镇口的出殡开始,你就一直各种试探我们,为了找能对付那些僵尸的人。”

“没错。”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红衣男人也不怕他知道。

他从闯入镇子的警察身上隐隐感知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就想将对方引来,结果那个破电话打出去根本不通。

不过好在兜兜转转,对方还是来了。他想先试探一下对方实力是否真能对付僵尸,没想到最后被这个人截胡。

真的,好气!

计划被打乱全都怪这个人类,没事儿逞什么能,虽然有点特别也挺能打的,可这点实力够去对付几只僵尸?

干脆吃了算了。

“玉哥!”正这时,先前假扮僵尸的女人抱着小男孩跑进来,惊恐地指向外面,“那些东西上山了。”

“它们怎么知道上山的路!”红衣男人大骇,来不及多想这突生的变故,立即吩咐下去,“快!给我拦住它们!”

乌央乌央一群“人”跑出墓室,包括小男孩儿都被拉走。

“你们想保护这里?”

“废话!”这可是他们的家。

“恐怕只是你个人的想法吧。”

一句话截停准备离开的红衣男人,他紧锁眉头转身,“你什么意思?”

黎行直言:“你那些同伴里有投敌的。”

“不可能!”

“那它们是怎么知道上山的路的?”黎行甩出证据,“昨晚,我们其中一个同伴喝了你们的饮料险些失控,这难道也是你试探的一种方式?”

黎行仔细回想昨晚那小摊老板的长相,“络腮胡,鱼眼似的男人。”

是大胡子。

红衣男人记得所有怪的特征和绰号,说起来刚才好像确实没看到大胡子,他真的……叛变了!?为什么?

“内鬼的事还是等把僵尸灭了再说吧。”瞧他那副如遭雷击的表情,黎行暂且信他一次,转头不忘初心:“现在可以告诉我被你藏起来的人在哪儿了么。你交出来我帮你,你若不交,那些僵尸就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主墓相连的侧室里,堆放着整箱整箱古书籍以及放眼望去数不清的财宝。

林牧靠着其中一只木箱,右手铐在箱子金锁上,白色衬衣领口附近血迹斑斑。

“大舅哥!”

脚步声临近,林牧费力掀开眼皮,模糊的视线聚焦到来人身上,渐渐清明:“黎,行?”

“是我。”黎行在他面前蹲下,拉开领口查看,锁骨附近两道鲜明的牙印,果然还是被咬了,且比另外两名警员要严重得多。

伤口已经硬化,瞳仁也在加深,耽误不得了。

不过按理说这种状态下,作为人的理智也快丧失,林牧还能精准地认出他,真不愧是刑警队队长,意志都比其他人坚定。

思维愈发迟缓,林牧咬破嘴角,使自己时刻处于疼痛状态,开口就问:“季夏呢。”

“他联系不上你,跟着来了。”黎行拿出红衣男人给的钥匙打开手铐,“眼下正和我师兄在一起,很安全。还能坚持么?我们先下山。”

林牧转两下手腕,扶着木箱踉跄起身。

走出石墓,山里夜色浓郁得不见一丝亮光,唯见黑暗中各种发光的眼睛,和飘荡空中挥之不散的血腥味。

成百只怪,有战斗力的只占一半。

绯色衣袍幽灵似的穿梭林间,红衣男人想必已是这些怪中最强的一个,但还要分出心神保护弱小的怪,根本不敌。

“赤手空拳可以打过这些僵尸么。”林牧掰动手指关节问。

一沓符纸和一柄迷你铜钱剑递到眼前。

黎行指指胸前:“僵尸弱点在心脏。”

他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也挺吃力的,林牧能帮忙最好不过。

可眼下,林牧已经开始同化。

铜钱剑一出,手便在不停颤抖,费了极大的力气压制住,一鼓作气握住那把剑,掌心顷刻传来强烈灼烧。

“大舅哥,你要不还是……”

“我可是警察。”

林牧握着剑扭头踏出去,剑尖抵着黄符刺向要抓大眼仔的僵尸,转着剑柄用力捅进心脏。

滋滋电流涌入,僵尸抽搐着轰然倒下。

“哇哦~”大眼仔眼球睁地更大了。

林牧抽出铜钱剑,冲它笑了一下,不由分说奔向下一具僵尸。

“林队长还真是厉害。”黎行感叹一句,取出另一把正常尺寸的铜钱剑。

指腹抵着剑刃划开一道口子,那令所有鬼怪心驰神往的鲜血抹向剑身,铜钱剑一瞬无比通红,似刚从铁水中捞出来。

他将剑贴到身侧,双膝微弯,助跑冲进僵尸群中。

血因子空中肆虐,零星一点顺着山风飘至季夏鼻尖,瞳仁刹那血红。

“啊!!!”距离他不足三十米的女僵尸突然抱头蜷缩,“好,疼!”

不止是她,季夏附近的僵尸也无一例外。

全都抱着头,吼出响彻天际的叫声,离得近的根本无法承受笼罩在天灵盖上的强压,身体颤抖着,倒计时般嘭地一声震成碎片。

原本毫无自主意识的僵尸,无端涌起害怕和惊惧,萌生撤退的想法。

“跑?”庞大的气息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溢泄,季夏近乎失控,“吃了黎行,你们跑得掉么!”

【📢作者有话说】

黎行:虽然但是,我很好,还活着。

季夏:只剩一根骨头了!

黎行:谁?谁造的谣?

(季夏想象中——)

改了最后一句。

第25章 前世积德行善,今生有幸捡漏。

小镇空气因这铺天盖地的威压格外稀薄,叫人气都快喘不上来。

而这只是安怀身为人的感受,对僵尸来说更是毁灭性打击。退也退不了,只能眼看着身体承受不住高压强原地爆开。

女僵尸同样如此,哪怕可以动弹,滚远了也还是疼,钻心刺骨以头砸地,磕地满额头血依旧缓解不了,好似有只手压在她天灵盖儿上,脑袋随时都有被捏碎的可能。

安怀急急喘两下,不等缓过来,收起雷击木剑将她抱走,一连退离季夏近千米,绕过两条巷子,女僵尸的症状才得以减轻。

“你暂时待着这里不要动,事情结束我来接你。”安怀将她靠在荒屋门前,叮嘱一声跑回去。

靠近季夏,那股窒息无力的感觉再度袭来,双手不自觉颤抖,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赶快离远点儿。

季夏的眼睛红得明显不正常,甚至映射着淡淡金光,眼角部分如烧毁的陶瓷寸寸开裂,整张脸已白的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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