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在哪？（2 / 2）

全部完成后，林幺大喜过望。“我会说话了！我会说话了！”他迫不及待的想仔细聆听自己说话的声音，这是刚才完全没有顾得上的事情。

林幺再次将“我会说话了！”这句话在心中酝酿，而后驱使着他们向前出发，窜上喉咙头之后他张大了嘴，并且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额嗯哦啊哦......”

每个字都说的十分艰辛，传到耳朵里，是令人震惊的、不可名状的奇怪音节，是完全称不上语言的东西。短时间内林幺从天堂坠落地狱，这句“话”给林幺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林幺不由自主的怀疑起了方才的“我是谁”是否也是如“我会说话了”那般惨淡。

平复了一阵心绪后，林幺打算再试试第一句话，同样是从心底里酝酿，奋力张开口，传到耳朵里的声音是：“哦额诶......”

听到这句话仍然是不可名状的哼哼声，同自己还在宁余乡时努力想说话的情形并无二致。巨大的失落涌上心头，这下是全部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也可能是受了数次打击之后，此起彼伏的心绪进入到了一个较为平静的状态。

又不知过了多久，林幺回想起来自己被治好哑症的希望抓走之前，是在努力地推断自己身在何处的。将抛到一边的想法重新捡起来，林幺感到自己正在学会与活山洞给自己带来的改变相处。

“我在哪？”林幺想到学堂中读过的有关大离朝地志的书。自从百年前太祖圣人建立大离朝，普天之下没有一寸土地是不属于离朝之教化的。

整块大地有如一个方形的棋盘，南北长度可能并非是相同的，但的确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土地。分布在大地上的各座城池之所以是方形的，便是效法大地形状的产物。东西南北方向上的每个边缘都有十分明确的界限，从未有人跨越过。

宁余乡位于天下之东北角，向北是东西绵延的北山，是天下的北部边缘，无人翻越过。向东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是天下的东部边缘，也无人进入过大海的深处。

近海处的渔民靠海生活，能从海里捕捞一定数量的鱼货，或自食或贩卖。大海的深处是无人去过的未知之地，是连海的子民都不敢靠近的禁区，哪怕他们有一种可供自己漂浮于海上之物。传说大海里有山岳般庞大的海怪，能吞吃一切陆上生物，人类完全不可匹敌。比海怪更加恐怖的还有不可名状、不可谈论，甚至无法想象的诡异之物。

林幺想到这些，心中便升起一股恐惧。虽然身处温暖安详的舒适环境中，身体的良好感受让他不至于被恐惧占满，但那股无比纯粹的恐惧还是让他心惊胆战！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顺着向东流动的河流来到了海里，真的来到了大海深处的某种诡异怪物的体内，没有任何活物、更没有任何同类，那自己将向何处去？

他不仅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倒是希望自己是死了。因为他毕竟见过人类的死亡，但他从未见过有人来到大海深处，更未听过有人在海怪肚子里存活。

当林幺绝望的环视四周，他看到遥远的前方，漫长的荧光长线，似乎有一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