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若望（2 / 2）

“(你为何名叫若望？)”

“(我生下来就叫若望。)”沙陀若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若望，这是他成为奴隶之前就知道的名字。可能是父母所取，但他对父母全无记忆。

“(若望，宝禄，博忒都是神赐给使徒的名字，我的名字也是若望。)”

“(什么？你也叫若望！)”极短的时间内，沙陀若望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原本相信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牢固，今天随着李巨兴的死亡一起烟消云散了。

一个全新的世界向他打开，从未见过的蛮族首领，居然跟自己共享同一个名字。若是寻常的同名还则罢了，据这蛮族首领的说法，若望是一个拥有特殊含义的沙陀名字，这世上居然还有沙陀人的自留地。

说话间，蛮族兵的马匹再也不能忍受周围汹汹火光带来的温度上升，躁动不安到了一个无法压制的地步。众蛮兵不得不离开营地，暂避到一个气温较低的地方。

“(若望，走吗，跟我走！)”蛮族首领向沙陀若望发出邀请，这与沙陀若望心中的谋划一拍即合。他方才想到的活命之法，就是彻底弃绝幽州的生活，跟着雪山上的同胞退回到雪山里去，既然他们能在冰天雪地里活命，那他也可以！

“(找一匹马，跟我走！)“首领已经带着蛮兵们出了营地，借着地势往东边去了。路上毫不顾忌救火的村民，马蹄踩死的不在少数。

沙陀若望立即转向马匹的方向，但还未等他找到合适的马匹，田茂信与林叙伦等人皆跟到身旁。

“大人，蛮兵往东边去了。”先说话的是林叙伦，这油滑的老兵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在方才的混战中活了下来。

“东边都是农田，这才播种没多久，地里草都没锄，他们去那里干什么？”接着是田茂信，他现在是宁余乡里最能说得上话的人。

“现在怎么办，大人？”田茂信向沙陀若望提问，两人及身后若干村民皆齐刷刷地望向沙陀若望。

沙陀若望看到这些惊慌失措的眼神，不作任何理会，径直抓住一匹蛮族兵留下来的、没有受伤的长毛大马的缰绳，借力一跃，便上了马背。

沙陀若望跨坐在极为壮硕的马背上，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马儿的尺寸与他的身形极为契合。对比之下，此前他骑过的任何马匹都显得矮小不堪。这让他更加相信那首领方才的话，自己与他们同是沙陀人。

沙陀若望猛拍马身。只听得身下的马儿发出一声鸣叫，将前蹄一抬，在沙陀若望的控制下也踏出了营地，跟着众蛮族的脚步向东边去了，路上踩死了人也毫不在意。

“别跟着我！”

“指挥使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跟着他们去不是送死吗！”

“沙陀大人！我们该做什么呀？沙陀大人！”

蛮族的马匹跑得极快，沙陀若望的身影迅速消失。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身后两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