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山（2 / 2）

“嘘！小点声，别被那沙陀奴隶听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靠着太阳判断方向，咋能错，除非是太阳错了。”答话的士卒明显更加老成。

“啥都不让说就算了，他不会真的想一条道走到黑吧。再这么走下去，别说咱们了，牛羊都得冻死。我们身份低微，死了无所谓，他难道敢让马车里那贵人跟咱一块死？”

“你倒是提醒我了，今天还没看羊呢。”

“天天看那玩意儿有什么用，能把咱看回家不。”年轻士卒此刻已经分不出半点心思琢磨事情，只需一个火苗，他甘愿担着以下犯上的罪名，要求南返。

听了这话，本已起身的老成士卒重新靠近，神秘兮兮地张口道：“真能把咱看回家！”

说罢，他转身掀开马车上数层毛皮的一角，借着光向里头看去，居然真的看到一只羊倒在车板上，一动不动。他难掩欣喜，定睛又看了一会儿，确认那羊是真的死了，才转过头，向着那年轻士卒说：

“你自己瞧。”

年轻士卒向车里一看，立即回头问道：

“死啦？”

“对，死了！”

“那这为啥能让我们回家？”

“嘶，这么不灵光。我给你说道说道。羊都死了，哪怕找到山了，你要把死羊献给山神吗？往前走一点意义都没有，这还不回家？”

年轻的士卒一副恍然大悟的震撼表情，老成的那个接着说：

“别愣着了，起来喊一声，你就喊‘羊死了’，快起来喊！”

“羊死啦！羊死啦！可以回家了！回家啦！”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里，此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有一只羊死了！

“住口！”沙陀若望叫喊着向这边冲过来，但那年轻士卒充耳不闻，继续大声重复着“羊死了”的话。

沙陀若望手里的马鞭用力一甩，重重地打在年轻士卒的脸上，后者吃痛，这才消停下来。

处理完失控的士兵，沙陀若望腾出手来将马车上的洞扯得更大了点，向里看去，果然看到一只一动不动的死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