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2 / 2）

首席则在监控室，神情无奈地和琳姐看着这一幕。他手里捏着一个话筒，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迟迟没有抬起手来。

“啪！”

但是琳姐忍不了，她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混小子真该死，又把一个小姑娘骗的死心塌地。”

首席竟然露出一丝艳羡的表情：“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他们生而不凡。”

“若抛弃一切他所拥有的，单论他的魅力，无论到了何处，他都是领袖，都要为人所敬仰。”

但是琳姐看着那个艳羡的表情急了：“老东西不要露出这种恶心的表情啊！”

首席面对着仪器静静看着，看着依偎的两人最后的温存。

首席仰头望着仪器，没有转身。他背对着琳姐，问了一个藏了很久的问题。

“你后悔吗？”

“这个混蛋谁爱要谁要！老娘反正看不上！”

首席摇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确定，我无权替她给出答案。”琳姐死死盯着摄像头，仿佛要把这画面刻进脑子里。

……

羽唯闭上了眼，把自己蜷缩起来，埋在他怀里。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以至于发出的声音都有点模糊了。

那声音脆脆的，好像还带着一丝释怀：“你知道吗？我本不愿意为一个人付出自己的余生，可我真的改变主意了。我想…让你记住我真正的样子。”

首席看向琳姐：“她把耳麦摘了，已经偏离控制，要不要干预一下？”

琳姐欣慰笑了：“由她去吧，她得下多大决心，才决定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轰轰烈烈，不留遗憾。我作为她的姐姐，哪怕事情发展影响了我们的计划，我也没道理阻止她。她已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琳姐的眸子闪着晶莹的光，她对着屏幕笑了，那笑容犹如春风化雪，她转身看向旁边的首席：“算我欠你的，不要打断他们，给那孩子一个机会吧，她的人生已足够凄惨了。”

……

另一边，阿方索听着怀里的声音，那声音透过衣服，震的他心痒痒。

阿方索站起身，拉着小姑娘的机械手：“我现在就带你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再去闯一回，我看哪个人敢拦我！”

可他没能拉动，小姑娘改造后的身体，如果小姑娘不想，没有正常人可以拉动。

“这次，我不走了，我受够了，你的人生还长，可我，真的时日无多了！我不值得你丢掉你所有拥有的，那些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一切。”

小姑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就当我自私了一回。你是我的人，这次我为你自私。”

“你知道吗…我可以看到你的璀璨！你是舞台上的仙！是小提琴的后！”阿方索一直忍住的情绪终于爆发，小姑娘抱着他，任由他在她的怀中肆意的哭。

“我看不见我的未来了，可你能看见它，我的未来…是不是…被你偷走了？”话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阿方索将她拥入怀中，任由衣摆被弄湿。

小女孩低着头在他怀里哭，阿方索不自觉也哭了，但他抬起了头，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两个人明明抱在一起，却是一个人低头哭，一个人抬头哭。

此刻，是一种有声的寂静。

“怎么，还成了我安慰你呢？”她歪着头，轻声说。

一如他们初遇：某日的花店门口，阿方索歪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新来的小姑娘，于是小姑娘也歪头，送回去一个狡黠地笑容。从此，这个笑容就悄然生了根。

小姑娘也跟着哭了，她带着哭腔，以一种堪称可爱的语气咒骂：“不要这样煽情啊混蛋。”

两个人依偎着，无声落着眼泪。

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羽唯从阿方索怀里挣脱了出来，可她的手阿方索还是不肯放。

羽唯擦了擦眼泪，随手抹在裙子上。

“该走了，墙角那些监督的还盯着呢。”羽唯象征性地拉了拉手。

阿方索拉着她的手：“虽然还不太明白——爱，到底是什么？”

“可我现在，大概懂一点了。

“小姑娘，你要知道，有些话，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

“你是我的唯一解；是我不变的诗与远方；是我生命乐章中最动人的旋律；是永不熄灭的灯塔；是世间万般美好；是我永远拾不起放不下的一捧温柔；是浩瀚星河中我毕生追寻，却又求而不得的璀璨星辰；世间万物皆黯淡无光，唯你是我的色彩，是唯一姹紫嫣红的存在！”

“羽唯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每念一句，他的声音便激昂一分，直到最后，他每一个字都喊了出来。

可即使如此，她却感觉字字都落在了心底，化在了心头，她很想！真的很想！特别想给出回应。

可她，不配啊…

羽唯小姐凄婉地笑了，像一朵绽放于黑暗中的玫瑰。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这份爱不是给她的，她不该自私的拿走这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