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1 / 2）

这几个月都是和羽唯小姐的日常，琳姐倒来的少，不过毕竟琳姐是实验室负责人，也能在实验室天天见。

这几个月确实过得没什么压力，倒是关于觉醒能力的进度有些眉目。首席对外宣称实验进度卡了又卡，羽唯小姐的人体实验也跟着被一推再推。

阿方索刚下班，如往常一样走向花店，最近他引入了一些蜜蜂，今天要去收蜂蜜，不过好在也不用他自己授粉了。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阿方索又有了不少可以送的蜂蜜，尤其是作为常客的羽唯，以至于阿方索都怕给小姑娘甜坏了。

首席把大家又叫到一起，通知开个大会，这种规模的会，上次还是阿方索出去“探索遗迹”的时候。

“元首，伊比利亚的元首，对我们的进度很失望。”

首席扯起了嗓子：“一个偌大的实验室，几个月搞不定一个项目！你们干什么吃的？”

下面传来了一阵笑声，顿了两秒，首席抬手虚按了一下，全场归于寂静。

“我们必须要在一个月内开始第一次人体实验，不然，这个项目就去别的实验室了，到时候元首除了要处罚降级扣经费之外，之后还要用别的实验室的人换掉我们至少一半的人。”

“除此之外，还派了督导组来我们实验室，每天记录实验进度。”

场上的人又开始闹腾了起来，不少人侧目看向阿方索，而阿方索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听着。

首席看了一眼牵着羽唯的阿方索，又看了一眼牵着小奇的羽唯。

“我想，这次，我们逃不掉了。”

那声音很轻，像一声叹息。

督导组还是来了，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厚厚的眼睛，穿着高领的黑西装，沉默寡言，只知道用笔做着记录，他们的气质与这个欢声笑语的世界格格不入。

在这些人无形的压力下，最近很多人都沉默了很多，花房里再不见人来人往，阿方索也日渐消瘦。

花坛里的花由于缺乏照顾，也不再光彩照人，而是耷拉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凋谢一般。

前两次实验很成功，实验之余，阿方索和羽唯小姐聊天文地理，讲历史未来。

他很健谈，很能讲故事。

阿方索说历史上有趣的事数不胜数，而他这门选修专业课连续五年满分，破了历史系的记录，被历史专业学生奉为神明。他随口能引经据典，处处是故事。

羽唯小姐安静听着，认真听完才笑骂他吹牛。

而他对面的小女孩，却从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逐渐变成了半机械人。

他该聊还在聊，羽唯小姐说自己从小就喜欢舞蹈，喜欢小提琴，之前的演奏表演她还没有使出全力呢，她说她一定会去伊比利亚艺术学院。受万人瞩目。

很多事情阿方索已经记不清了。阿方索记忆力惊人，他如果不记得，多半是不想记得。

第一次实验后，羽唯小姐已经装好了一副机械臂，他挥舞着机械小拳头对阿方索说：“像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可阿方索静默看着，没能笑出来。

此刻是长久的静默，这一瞬，好像成了永恒。

羽唯的样子，阿方索都看在眼里。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就像刚刚在角落里大哭了一场一样。那耀眼的金发都褪色了好多。

短短几天不见，她违背常理一般瘦脱了形，虽然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却不知为何，没有之前那样美丽灵动了。

她也不再精神焕发找每个人聊天，也没有心情去唱歌拉小提琴，也不再整天拉着小奇的尾巴到处跑。

她真的…沉默了很多，很多。

直到羽唯小姐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扑在了阿方索怀里。她用合金手指轻轻摩挲着阿方索的侧脸，脸靠到了阿方索耳边。

阿方索听见耳边有风在吹，吹的他心里难受

他听见那风说：“我好害怕。”

阿方索抱的更紧了，好像生怕她悄悄溜走一样。

羽唯小姐在他怀中依偎着，慢慢抬起头，仰头望着天花板，不经意笑了：“也许，只是害怕在孤独中死去…”

“能多抱我一会儿吗？”

第二次实验后，羽唯小姐已经换上了机械腿。

她站在实验室门口，望着阿方索。可小姑娘…已经露不出笑容了。

“你能看见我想要的未来吗？看见我那在舞台上闪耀的样子。”

阿方索眼睛泛红，他低着头，在找勇气面对那熟悉的脸。

可那个机械人把他挽入怀中，阿方索看着眼前的半机械人，一时凝噎。

那个机械人似乎犹豫了很久，可她踏出了这一步。

“你是个非常温柔，非常有魅力的人。比那些学校里虚伪的人好一千倍一万倍！你不该为这段故事放弃自己的人生。”

那个憔悴的脸霎时间阳光了起来，浅笑着送去一吻，轻轻落在阿方索的侧脸上。

那个吻软软的，痒痒的，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他易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