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1 / 2）

“你说什么？”

老大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穿着病号服的光头和医生凑在一起，显得格外协调。光头握着电话，汗水止不住地流淌。

“那烂尾楼——咳，人灵界的投影里藏着一处异常，这不是我们的问题，因此而造成的后果也不该由我们来负责，老大。”

“不由我们负责？你不会指望那些人为我们埋单吧？一群只知道刮油水的蠹虫，他们的座右铭可是货物离手不退不换！”

“那——那……”

“租借的时间也快到期了，原本才招到四个灵人勉强算是回本，但这任泉、一个这样的天才可以顶十个普通灵人！”

“十个？！”老孟立马掐算起来，他们出这一趟任务也是要求业绩的，钩到两个灵人只能算勉强完成考核，如果任泉真算十个普通灵人……他忍不住问到：“老大，任泉难道算十个普通灵人的业绩？”

“你这老小子真是钻钱眼里去了。”老大没好气地说着，“我敢给业绩你敢去干么？你个见习外勤真敢去闯异常？”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么——”老孟讪笑。

“好了！”

夹杂着电流声的呵斥声在两人耳边响起，医生轻呼气，眉头慢慢松开。老孟挂断电话，揣到兜里。

“刚才道法出了点问题，现在好了。”

“老白和超仁一会就过来，在这之前，你们给我盯紧咯，这事儿要能成，组织不会亏待你们。”

细碎的电流声远去，老孟明显松了一口气，医生立在一旁，并不很在意任务赚到的业绩。他双臂环抱胸前，双眸幽深投向烂尾楼二楼。

他本已撤去张哥的泥人，可还有一间诊室亮着灯光，甚至还飘散出让他悸动的药香。

“一个灵人赚一千，任泉值一万？不对不对，大头肯定给老白和超仁了”老孟拿手肘顶了顶医生，“你说我们能分多少？”

医生不答。

老孟自讨没趣，撇撇嘴：“忘了你是丹修，不缺钱。”他四周瞧一瞧，猫进了一处阴影中。

……

一步踏入诊室，任泉只觉得药香扑鼻而来，夹杂在这药香中一缕缕厚重、古朴的韵味涤荡着任泉躁动狂热的心灵，像是在冬天有人趁你不注意朝你衣领里抓了一把雪。

他慢慢平静下来，回想起自己在医院里的表现，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两个来回。他伸手去摸他的脸，停留在皮表的狂热顺着肌肉纹络逐渐褪去，但凭触摸却依旧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疯狂。

这、这还是我么？他有些不敢置信，虽然我揍人低沉、再揍人再低沉，可我真的不是精神病。

那我是天才么？

他停下脚步，陷入了某种纠结，医生口中的天才病将他面前的平坦大道劈成了两半，一条通往正常的普通人，一条通向疯狂的天才。

何苦来哉！他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回头望向来处，木门紧闭，推，不动。他只好顺着药香朝屋里走去，一面打量起这个诊室。

精神病院也有中医堂？他疑惑地想着。

青砖铺地，不见浮尘。屋内只点着烛火，罩在极精致的勾丝鎏金纱罩下，纺纱受烟气呈灰色，只勉强看得见屋内陈设。

左边，靠墙摆着一排药柜，柜前一处大案几，凌乱摆放着捣药壶、药杵、等物什，还有许多任泉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只留下刀、针、棒、盒的印象。

靠右，前堂摆着一个大水缸子，任泉靠过去，漆黑水面上浮着一个椰瓢，他欺近逼得风起，水面漾起点点波纹。

跨过门槛，任泉才觉一样，回头望去，面露异色，哪有把门槛修在房内的道理？

正待他用心思考，只觉得眉心一痛，进而一痒，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给他挠痒。

“咦？“

正厅的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