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妹妹（2 / 2）

沐枫曾哄骗小梅，说灵界有种结满了肉包子的树，包子熟了就会变热冒出蒸汽。若是熟过头，包子里还会溢出滚烫的油脂，彻底变成水煎包。

记得有次妹妹发烧生病了，爷爷又去了乐坊需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为了给妹妹补充营养，沐枫就跳入湖中去抓鱼。沐枫看小梅吃的时候总是在皱着眉头，就尝了一下肉羹，才发现鱼肉竟是苦的，应该是自己之前杀鱼时不小心弄破了苦胆。沐枫让妹妹别再吃了，自己歇会再给她去抓。小梅却执拗地吃掉了整条鱼，说是不想浪费兄长的一番好意。

贪玩的沐枫有次曾被林间的树叶划伤了手指，小梅就把哥哥受伤的手指放到自己口中，说是要用唾液帮他止血。

过往的这一幕幕，平淡却也不失乐趣。每每回忆起这些，都会让沐枫感到非常的温馨。

那时的兄妹经常会去后山山涧里捉些小鱼小虾，他们会先在凹陷的石坑里放些水，捉住鱼虾后就把它们放在里面戏耍，不过最后兄妹又总会再把它们放回山涧。

记得那次，妹妹从小溪里捧起一条小鱼，她感觉鱼儿一直在自己手里游动，就好奇地问哥哥：“哥哥鱼儿为什么要一直游动啊?”

沐枫当时就随意编了个关于鱼刺的故事骗小梅:“你吃鱼时不是总会吃到许多根刺吗？那次你喉咙处卡了根鱼刺就疼的眼泪汪汪，鱼儿身上可是扎了一身的鱼刺，而且每一根都深深扎进了肉里，可不就疼的一直在游动。”

“那它们岂不是会很可怜?”

沐枫似乎觉察到妹妹的伤心，他便又想了套说辞来圆之前那个谎：“时间久了它们就会慢慢习惯，感觉不到痛了。”

妹妹又钻起了牛角尖：“那它们为什么还不停下来呢？”

“只是一直的习惯让它们忘记了要停下来。”

自那以后，妹妹就再也不肯吃鱼了，这也算是沐枫的一段黑历史吧。

还有次外面打雷下雨，爷爷又去了青石城没有及时回来。小梅就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惴惴不安蜷缩在自己怀中，也就在那一次，沐枫第一次感受到除自己以外的心跳声。他突然有了股执念，想去用自己的一切，去守护怀中这只不安的小兔子。

说起兔子，沐枫又想起那次沐爷爷教兄妹俩去林间狩猎野兔的往事。妹妹因不想伤害任何的小动物，就一直把弓箭死死攥在手里，迟迟不肯出手。

小梅眼泪汪汪转头望向哥哥，小小泪珠仿若千钧之重，而浅浅的眼眶也再难承受。看着妹妹这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模样，恐怕就连世间最铁石心肠之人也会在此刻心软。

沐枫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笑着从她手中取过弓箭：“小梅乖，闭上眼睛，剩下的交给为兄就好了。”

当时的爷爷很不高兴，斥责沐枫：“作为兄长，你怎能这般迁就她，你能守护妹妹一辈子吗?总有一天，她要适应那没你在身边的日子。”

那时的沐枫眼神坚定：“那就让我来守护妹妹一辈子好了！”

沐枫又想起了弥留之际的爷爷，爷爷临终前把妹妹的小手放到自己手心：“爷爷走后，你们兄妹二人就是世上最亲的亲人。从今往后，彼此要相依为命，绝对不能抛弃对方。”

沐爷爷去世后，小梅就扑在哥哥怀里痛哭，她当时还支支吾吾问自己：“哥哥也会像爷爷一样死去吗？哥哥要答应小梅，要永远留在小梅身边，绝对不能离开自己好吗？”

那时的沐枫，一边抚摸着妹妹的脑袋一边安慰她:“哥哥答应你，从今往后都绝不会离开小梅身边。就算阎王把我招去了，为兄我也会从地府里爬出来，再次地回到妹妹身边。”

没想到那时竟一语成谶，当初沐枫在坠落洛川后，就是这股信念一直支撑着自己。现在自己已经从地府里爬出来了，妹妹可一定要等自己去灵界寻她。

沐枫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无论要跨过多少高山河流，又无论要寻到何年何月，自己一定要亲手把妹妹从灵界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