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启灵（2 / 2）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沐枫用毛笔蘸了三分之一的灵液，对着面前有些斑驳的铜镜，稳稳点在了自己眉心处。

也就在这一瞬间，沐枫突然感觉旁边的烛火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眼前的景色也像是水中的倒影，开始了不正常的扭动。现在的沐枫感觉有些晕眩，也有种类似溺水般的窒息感。他随意挥舞着手掌，仿佛激荡起了一圈圈的水波。

而面前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空中，也开始慢慢出现无数像是萤火虫般的细小光粒，它们比阳光下的飞尘还要细小，又都闪烁着冰晶一样的光泽。而等它们在烛光前聚起，烛火似乎也变得比刚刚更加迷离梦幻了。

沐枫情不自禁轻舞起身体，痴醉在这片奇异的光雾之中，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这就是所谓的灵子吗？”

当人第一次见到世间充盈着的灵子以及由其汇聚成的灵气，总会有种莫名的悸动。就像是目不能视者见到光明，耳不能闻者听到鸟叫，鼻不能嗅者闻到花香，这是一种发自肺腑、前所未有的感动。之前你或许没有察觉，可等你真正见识后才恍悟之前的缺失：原来世界竟可以这般的美妙。

天门刚开的这一小段时间，是人之五感感受到灵子冲击最强烈的时刻，之后这种不适感会慢慢减弱淡化。

沐枫转头望向镜中的脸庞，自己原本那双漆黑的眼眸，现在却如同暗夜里的猫眼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绿之色：果然是木属性灵根吗？灵院老师说过，同属性灵液成功启灵的概率最大，看来自己的灵运还真不错呢。

等慢慢适应下来，他的眼睛又重新变回了之前的颜色。沐枫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身子，踱步到窗边远眺着这片寂静的山谷：明月之下，万事万物都浸润在这由灵子汇聚而成的光之海洋中，而山间灵气的聚散，就像是海中被狂风骤雨掀起的滚滚浪花。

都说福祸相依，没想到半年前的那次厄难，竟成就了自己现在的机缘。而这段时间里经历的种种，也已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了很多。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在等待着与妹妹团聚的这段时间里，沐枫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藏书阁里度过，他很快就被书中描绘着的那个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彻底吸引。

沐枫贪婪地汲取着藏书阁里存放着的各种灵界知识，有次他又因看书而错过了中饭与晚餐。直到夕阳西下，他的肚子也咕咕作响，才恋恋不舍下了楼。离开前沐枫透过藏书阁的窗户，看着外面繁盛的枝叶，嗅着藏书阁书本上逸散着的古朴气息，一时间竟痴醉起来，就像是迷恋陈年酒香的酒鬼。

在这里，树木没有零落成泥，而是以另一种别样的形式长生了。恍惚间沐枫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都说万物有灵，若草木也有魂灵的话，这一本本古籍不就仿若一具具冰冷的骷髅，而这间藏书阁不就是处堆砌满了累累白骨的巨大坟墓？

一想到此，沐枫竟有些透不过气来，紧接着就感到天旋地转，他倚靠在书架上歇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还好自己年轻气盛，看来以后看起书来还是要节制一些啊。”

话虽如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除却参加灵院中那些必须要修习的课业，他在灵院里的大部分时光，也还是都耗费在了这里。若是爷爷看到沐枫这般勤学苦读的模样，也一定会老怀甚慰、含笑九泉吧。

之后沐枫又在这里再次遇到了也成功启灵的王敬，他是通过醍醐灌顶成功的。

听王敬说，醍醐灌顶似乎用到的是一种灵兽乳液熬制而成的精华，而沐浴则是浸泡在由多种富含灵气的药草配制而成的药水中。他们还彼此相约，等到成功聚气纳灵成为灵士后，就组队去青霞山脉猎杀灵兽，一起完成佣兵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