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想再听见了（2 / 2）

无面青留下了一句话，接着就转身打算离开人群。

“别放弃——有机会活下去的！”凯文抓上无面青的手，他的身高堪堪与无面青持平。

“我没有放弃，恰恰相反。”无面青背对着他将手抽开，“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了......”

无面青没有再管身后人群的吵闹声，她静静地走到整艘邮轮的最前端，任由风雨拍打过皮肤，汹涌的海浪带起令人惊颤的晃动感。

视野不远处。

一支已经被放下的救生艇就仿佛一片浮萍，随时可能被大海吞没。

无面青原本的计划是跟着人群查看是否存在异常线索，但在看到灾难面前无数人挣扎求生的画面后，她的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即使有尉迟明的提醒——

这些人的结局早已注定。

她仍不忍心再看下去。

无面青擦去面具上的雨水，打算顺着原路返回室内，说不定队长和鲁道夫已经有新的线索。

她刚转过头。

眼角的余光中却赫然掠过一个熟悉的白色制服。

“是空间调查小队的统一着装......”

他们还在这!

无面青快速跑过甲板，只见身穿白色制服的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正抖抖索索地站在栏杆边上。

眼镜男抓着栏杆边缘，抬起一条腿横跨过去，完全是想要跳海的模样。

“停下，你在干什么！”无面青一把手抓过对方胳膊。

“啊......不！”

眼镜男像是受到了某种特别大的惊吓般，他一把甩开无面青的手，全身颤抖不止。

等他转过头来。

无面青这才能看清他的脸。

黑框眼镜下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他的神情呆滞，双眼的目光已经无法聚焦，嘴角甚至歪斜着无法合拢。

“你怎么了？”

无面青轻声问道。

但眼镜男根本无法沟通，他只是一味地摇着头，整个人疯了似的自言自语道。

“钢琴......琴声......不......我不想再听见了。”

“琴声？什么琴声？”

无面青按住对方的肩膀，想要在这些呓语中寻找到某些线索。

“我不想再听了......全是钢琴声......停不下来......为什么停不来......”

“停下！”

“快停下！”

眼镜男抱着脑袋，不断重复着自己的话，声音一遍比一遍重。

他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无面青，似乎才意识到眼前有人。

“你怎么回来了，你听不到了对吗......大家都死了，死了就听不见了，对吗？”

无面青慢慢辨认着眼镜男含糊不清的话，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把自己和某些小队里的成员搞混了。

“不要紧，慢慢说，我就在这里，我回来了好吗？”无面青温柔地说道，希望这样能帮助对方镇定下来。

但眼镜男依旧沉浸在自问自答中，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想要解脱......解脱......”

他喃喃道，身体突然发力，想要往栏杆边缘冲去。

无面青迅速用力将眼睛男摁下。

但对方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不要......不要回去，又来了，又来了......”

“什么来了，为什么会回去？”

无面青无法搞清对方古怪的举动，而就在她想要思考下一步动作时。

一片庞大的黑影又漫过她的头顶。

潮水涌过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眼前的景象又发生变化。

暴风雨。

甲板栏杆。

海浪。

所有东西都消失了，那个狭窄的房间又再度出现。

“靠！怎么回事？”

鲁道夫的咒骂声传来。

无面青转头一看。

发现鲁道夫和尉迟明也出现在房间中。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不不......不要回来，钢琴声又来了，停下，停下，我不想再听到了......”

眼睛男不停啜泣着，他捂紧耳朵，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而在一旁房间的闹钟上。

时针、分针、秒针仍旧滴答滴答地走过。

上面显示的时间依旧是。

2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