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与典礼（2 / 2）

只见看台上，一个红发黑眼、剃光胡须、身躯健壮、身穿教团卫队的骑士制服的人正在对青年们喊话。此人正是王国全境教团卫队的总队长爱德华•泰勒。

爱德华用雄厚的嗓音说：“人类的成年，意味着到了该承担责任的时候。这把谦虚之剑就是责任的最高象征，同时也拥有着人类最强的力量。让你们来尝试拔出谦虚之剑，不只是为了‘世间的一切都会获得它们应得的结局’的未来，更是为了让你们意识到责任的沉重。假如不全力去履行自己的责任，那就只能无力地被埋葬！”

爱德华说完这番话之后开始扫视台下的青年们，等待着青年们的反应。

听到爱德华的话，萧墨尘想到——比起那些信仰未知的存在的信仰，他们信仰的是曾经确实存在过的英雄们。那些英雄拥有强大的力量，履行沉重的责任。或许只有真的把“将世间的一切引导向它们应得的结局”视作己任的人才能拔出谦虚之剑。

就在萧墨尘思索的时候，爱德华再次用雄厚的嗓音高声说道：“现在，成人礼，开始！”

随着爱德华的话音落地，在青年们附近的教团卫队迅速把他们排成了一条队伍，然后让排在最前面的人去拔剑，其他人都留在原地。

第一个走到祭坛上的是一个健壮的银色短发金色眼睛的男青年，他结实的体魄已经超过了许多疏于锻炼的成年人。只听他用中气十足却仍带有一丝稚气的声音说：“我是‘克吕墨涅的猎手’——赛克洛斯•欧姆之子，赛斯特•欧姆。现在，希望背负更大的责任！”

坐在高高的看台上的教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见教皇身穿雪白的长袍，其上有华丽的金色花纹。教皇头上戴的帽子也是雪白的，其上有华丽的金色花纹。教皇手里拿着一根金色的手杖，上面的浮雕描绘了一位英雄把手里的剑插在地上的图像。

教皇说：“勇敢的猎手之子塞特斯，教团和王国允许你握住谦虚之剑的剑柄。”

“是！”赛斯特高声回应，然后深吸一口气把双手伸向谦虚之剑的剑柄。

谦虚之剑的剑柄甚至不够赛斯特的两只大手握住，不过赛特斯不敢只用一只手。“喝啊！”赛特斯一声大声喝道，同时双手用力往上拔。赛特斯的两只大手因为拼尽全力而青筋凸起，让人感觉现在他使出的力量足以捏扁一颗钢球。

然而，插在祭坛上的谦虚之剑却纹丝不动。任凭赛特斯拼命使力，谦虚之剑依然安稳地竖立着。

一会儿之后，教皇开口说：“已经足够了。”

赛斯特满头大汗，面带尴尬地松开了手。赛特斯在教团卫队的带领下离开祭坛，来到了看台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似乎在心中默默发誓将来一定要完成更伟大的使命。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青年上前尝试，每个人都满怀希望地伸出手去，但结果都是一样。无论来者的身份如何、心境如何、体态如何，谦虚之剑都纹丝不动，仿佛拒绝了所有人。在这里的人们一遍又一遍地想——或许只有真心想“将世间的一切引导向它们应得的结局”的人才有资格拿起它。

终于，轮到萧墨尘上前。他之前一直在观察在他之前尝试拔剑的人，发现他们都在说为了家族、为了国家、为了世界、为了信仰……虽然萧墨尘一直都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也知道应该怎样去做到它，但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让萧墨尘更加确信了它。

教皇的目光也落在了萧墨尘的身上，看到他既不激动也不胆怯，也没有表现出轻浮。教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在这个似乎平凡的青年身上，他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萧墨尘走到祭坛上，站在谦虚之剑附近，平静地说：“我是无名人之子萧墨尘。为了珍惜自己重视的东西，必须珍惜这个世界。”

听到萧墨尘的自我介绍，王公贵族和教团高层开始窃窃私语——

“无名人……也就是说他是孤儿？”

“孤儿也来参加成年礼，还说这种不知所谓的话，现在王国真的没有可用之人了吗？”

“魔兽的活动也越来越频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

教皇知道那些人在讨论的内容，但是他不动声色。教皇只说：“无名人之子萧墨尘，教团和王国允许你握住谦虚之剑的剑柄。”教皇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圣殿中心。

萧墨尘伸出右手，握住了谦虚之剑的剑柄。就在这时，萧墨尘感觉自己在一瞬间被缩小了无数倍，教皇、祭坛、圣殿……周遭的一切都不断放大并且离他远去。

等到这一切都停止时，萧墨尘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闪闪发光的群星在球形穹顶和底下飞速流动，形成了一条条发光的白色丝带。

闪耀丝滑的群星在互相交汇的宇宙中上下翻飞，它们相互叠加、分离的轨迹形成了七样物品——剑、冠、盾、杖、靴、弓、匣。但这次不一样的是，由群星编制而成的“剑”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其它六件物品还都是白色。

“这是……我的梦？”萧墨尘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看向自己的右手，发现谦虚之剑和圣殿的祭坛还在他眼前。但现在谦虚之剑的红色部分正散发着刺眼的红光。

萧墨尘试图让右手发力，把谦虚之剑从祭坛上拔出来。

然而，萧墨尘听到自己脑海里有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但是非常模糊：“拔出这把剑，你会受到无与伦比的责任的重压。即便如此，你还要拔出这把剑吗？”

萧墨尘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萧墨尘做出回答之后，他脑海里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一点：“拔出这把剑，几乎所有人都将被你的力量蒙蔽，看不到真实的你。即便如此，你还要拔出这把剑吗？”

“是。”

萧墨尘脑海里的声音又清晰了一点，就像有人在对他耳语：“拔出这把剑，你将投身到无数危险当中，你重视的东西也有可能受到威胁。即便如此，你还要拔出这把剑吗？”

萧墨尘犹豫了一秒，但还是回答：“……是。”

萧墨尘做出这三次回答后，那个有着白色眼瞳、浑身如同星光的女孩出现在了他左旁。

“你……”萧墨尘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她，但是那个女孩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了萧墨尘握着谦虚之剑的右手上。

萧墨尘不由自主地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萧墨尘身旁的女孩朝他点点头，他也朝女孩点点头。随后两人一起发力，要拔出谦虚之剑。

与此同时，在圣殿的所有人眼中，萧墨尘才刚刚握住谦虚之剑的剑柄没有几秒钟。

然后，就在所有人以为会发生和之前一样的情况时，谦虚之剑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一刹那，萧墨尘的紫色眼睛突然闪过了一缕红光。之后，萧墨尘的眼睛仿佛比之前更加深邃，蕴含着星辰般的光辉。

“喝！”萧墨尘低喝一声，整个人的气势突然改变，他的手臂用力，谦虚之剑竟然缓缓地从祭坛上升起，最终完全脱离了祭坛，稳稳地握在了萧墨尘的手中。

整个场面一瞬间爆发出惊呼和喝彩声，来参加成年礼的其它青年都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仿佛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王公贵族和教团高层也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墨尘和他手中的谦虚之剑。

教皇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似乎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同时也有些意外。他缓缓站起身来，高声宣布：“萧墨尘，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责任和力量，谦虚之剑选择了你。从今以后，你将承担起引导世间的一切向它们应得的结局的重任。”

站在祭坛上的萧墨尘虽然听到了教皇的话，但他不知不觉地无视了它。

萧墨尘握着谦虚之剑，在别人眼中剑上的红色只是装饰。但在他眼中，那些红色部分都往上发出红光，在半空中投射出了一幅图像——几座山脉般的钢铁城市向一头翅膀遮住整片天空的龙型魔兽发起冲锋。在那座钢铁城市上，有几台十多米高的人形机器蓄势待发。虽然萧墨尘从未见过这些东西，但是他的潜意识认为那是英雄们对一头巨大魔兽发起挑战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