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呃，对。不对，师。。。二哥，你在这卖东西？”杜木的脑子一时间还没有转过弯来。

“对，筹集宗门建设资金。”狩二点了点头，然后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杜木听话地蹲到了他师傅身边，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口袋瞬间变得沉甸甸了许多，他伸手一掏，竟然多了十个银块。

“师。。。二哥，您这是？”杜木呆呆地问道。

“师傅给你的，拿去花吧，买点自己喜欢的。”狩二笑着说，“快去吧，玩开心点。”

“呃，好，谢谢二哥，那。。。那我走了？”杜木傻傻地站起来，他还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而狩二此时已经没工夫搭理他了，狩二正和一个前来询问强力丸的富态商人讨价还价，周围还围着几个两眼发光盯着药瓶，跃跃欲试的老头。杜木见状只好离开了师傅的摊位，他挠了挠脑袋，然后又困惑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小的摊位此时已经被男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他鼻子又是一酸，本以为师傅对他完全不在乎，死活都无所谓，没想到。。。他擦了擦眼睛，然后找到杂货摊，给父亲买了一袋子上好的烟叶，又给母亲买了一小盒胭脂。

当他背着一袋子东西回到家里的时候，杜土已经出去了，“你二叔家的房顶漏水，你爹过去看一眼。”杜母的声音从灶房传来。“木儿，快过来帮忙！！”

“来了！妈！”

午饭时他把买的东西拿了出来，老两口愣了一下，随后接了过去，他们相视一笑，随后看向了不好意思的杜木，杜土开心的多喝了两杯，不断感慨着：“我儿子终于长大了啊。感觉真快啊，好像就一眨眼的事。”“对，他爹，你看我们要不要去好好谢谢那位年轻的师傅，感觉木儿和他去山上呆了几天，整个人都变了一样，比以前懂事多了。”

老两口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杜木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从生下来到现在，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又深刻的感受到平凡的生活所带来的幸福，这一直以来被他厌恶和鄙视的平凡人生此刻竟如此珍贵。他想到，如果现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像当时那样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要去修仙吗？可能不会了。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他已走过自己的命定之途，“滴答滴答”作响的命运自转动那一刻便不会再停止和倒退。

接下来的七天时间杜木都在家里度过，教弟弟妹妹读书认字，帮母亲干活做家务，协助父亲修补家里老旧的家具和房屋，老两口笑的从没如此开心过，他们在心里认定了这都是那位神通广大的年轻仙人的功劳，让自己儿子变得如此懂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狩二赞不绝口。唯有知晓一切的杜木在一旁安静地笑着，他把这一切都当做了最后一次，之后，他将要独自去面对属于自己的命运。

第一次试炼他侥幸通过了，第二次他还能这么幸运吗？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杜木肚子里的血水也都排干净了。他一夜未睡，躺在床上，望着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间，脑子里止不住地去想假如自己不在了，父母该是什么模样，他们该有多伤心，还好家里还有欢欢和斗斗。他的朋友们应该会很惊讶，同样为自己悲伤，但不会知晓他的勇气和所经历的磨难，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被骗子骗走了，然后枉死在荒山野岭之中；美丽的红柳夫人会为他伤心吗？还会记得自己吗？

清晨，天刚蒙蒙亮时杜木就起来了。父母和弟弟妹妹还在酣睡中，在他们看来这不过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杜木谁也没有打扰，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院门口，临出门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三间瓦房和小院，院里盛开着茂盛的果树，机关鸟被两个小孩子扔在地上，父亲的躺椅十几年都摆在那里没有移动过。

“我走了，爸，妈。”他轻轻说道。

当他到达宗门时天已大亮，漫山遍野的雾正缓缓散去，炽烈灿烂的阳光乘风破浪驶向这壮阔的人世间，他的师傅正坐在火堆前，聚精会神地烤着一只鹿：这一整头鹿就是他的早餐。“准备好了？”狩二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问道。“嗯。”杜木眼神坚毅，点了点头，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过来坐，吃点东西。”狩二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师徒二人沉默地坐在火堆旁，鹿烤好后，狩二撕了一条鹿腿给杜木，然后自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整头鹿。在把剩下的骨头扔到果园的捕兽笼里后，狩二看向了杜木，这个往日活泼好动的小伙子今天变得异常沉默安分。“等会就要开始了，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事不？”狩二问道。

“嗯。。。如果我没撑过去，又或是变成了傻子的话，那就麻烦师傅杀了我，然后把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杜木想了想。“别告诉我父母，跟他们说我出去历练远游了。”

“行，我答应你。”狩二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