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门拜师（2 / 2）

“嗯，我想好了。”杜木又点了点头，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劝说的可能，和丝毫的犹豫。

杜土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悲凉。他想不通这是怎么了，他家祖传木瓦工，盖房铺瓦打造家具的绝活在当地是鼎鼎有名，甚至连其他镇子的人也会慕名而来请他去帮忙；他手底下有着一个二十多个小伙子组成的队伍，跟着他做活挣口饭吃，虽说不甚富裕，但吃饱穿暖绝对没问题。按照他的设想，杜土就该在长大后接过自己的手艺，然后过上富足的生活，娶个老婆，再整几个小妾，那时他就可以退休等着逗弄孙子了。

可惜这小子不争气的很，对这些活计是一概不感兴趣，甚至反感的很。整日游手好闲，一大早就出门去和那几个狐朋狗友晃悠，坐在那红柳夫人的店里看寡妇一看就是一天，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他多少次乞求老天，乞求各路神仙，希望能神仙显灵，让这儿子改邪归正，不再每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而现在，神仙真的显灵了，一个仙人莫名其妙来到了这偏僻至极的小镇，吃了七十个包子五十碗面，然后他儿子高烧三天，醒来后就用一种陌生到可怕的眼神和语气，告诉他，自己要去修仙。

但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宁愿儿子游手好闲。因为那样至少还能每天见得着人，但他可听说过，那些拜别父母跟随仙人离去，或者拜入仙门的孩子们，从此就杳无音信，如同人间消失了一般，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了么？”杜木，这个可怜的汉子望着自己的孩子，用乞求般的语气说道。“只要你不去修什么仙，以后爹不管你了，也不让你继承爹的手艺了，你想干啥就干啥，天天花天酒地也没事，爹攒了些钱，不用担心。。。”

“不要说了，爹。”杜木打断了他爹的絮叨，然后跪了下来，砰砰砰对着他爹磕了三个响头。“感谢您老生我养育我，但我意已决，如果不让我去，那么我就会逃走；如果无法逃走，我就会死在这里。”

杜土老泪纵横，他知道，哪怕天地崩塌，仙皇在世也无法改变这个孩子的决定了。

或许是冥冥之中真有命运注定吧，就在杜木头疼该去哪里寻找狩二时，狩二却找上了门来。他没有牵骡，孤身一人来到了杜木家的门前，有礼貌的敲了敲大门，朗声问道：“请问杜先生在家吗？”

狩二是来谈价格的，关于在半山腰的空地上盖上一栋大屋子，一个池子，一间仓库和两个园子的价格。杜木听完后略一沉吟，接着告诉他，自己可以不收钱，尽心尽力为他做好这一切，条件只有一个。

“什么？”狩二好奇地问道。

“请您收吾儿为徒。”杜土颤抖着声音说道。

狩二似是这时才注意到一旁恭敬而立的杜木，这个年轻人激动的浑身发抖，殷切地目光紧盯着自己，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狩二看了看杜木，笑了起来：“行。”

噗通一下，喜极而泣的杜木跪倒在地，对着狩二连磕三个响头。至此，他总算是当上狩二的徒弟了。

离去时，狩二带走了杜木，在离开家门前他紧紧拥抱了自己沉默的父亲，哭的不能自己的母亲，以及吃着手指头，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的两个弟弟妹妹。

“妈，你要照顾好爹，他身体不如以前那么灵活了，别再让他整天爬上爬下的。”他对着母亲说道。他妈妈死死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放他走，杜木狠下心，轻轻掰开了母亲的手。

“爹，你要照顾好妈，她平时火气大，您多让着她点，自己也注意身体，别再和年轻时一样那么拼命。”他跟杜土说道。杜土点了点头，他惊奇地发现，似乎一夜之间儿子就长大了，长大到陌生了起来。

“欢欢，斗斗，你们两个要听爹妈的话，可不许惹他生气。”他叮嘱道，“尤其是斗斗，你要记住你叫杜墨斗，以后一定不要像我一样惹父母伤心，好好跟爹学习手艺，孝敬爹娘。”杜墨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说完这一切，他拎起包裹就大步跑了出去，狩二正站在门外等他，带着一个崭新且无法想象，值得他毕生去追求并且为之而死的新世界。他脚步急促，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留在家里，狩二就会等不及离开，同时也带走那个拥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新世界。

“说完了？”狩二还是那样，他似乎永远是那样，风轻云淡，语气平静，似乎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嗯！”杜木兴奋地点了点头。

“就带了这么点东西？”狩二又问道。

“对！”杜木不敢带多，生怕引起这位猜不透心思的师傅的不快，以为自己尘缘未断，犹有眷恋。

“那就走吧。”

狩二转身，杜木跟上，他们走出了小镇，淌过河水，翻过矮丘，穿过花原，来到了山脚下，这时杜木发现，那参天蔽日，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邪恶密林被开辟出了一条道路，毒虫猛兽被清理干净，藤蔓斩断，古树翻倒，草丛灌木变成了灰烬，通路蜿蜒，直至高天。对于短短三天时间发生的这些变化，杜木显得镇定了许多，敬仰之心更甚，认定这不过是又一次他师傅无上仙力的小小展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