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研究所的动作（1 / 2）

“张教授，检测结果出来了，和您推论的结果一模一样，16号试验品的基因果然是课题设定指向的A号基因，希望通过他能找到基因类别与神经进化的关系。”孙林拿着检测单，因为有些兴奋，所以说话的声音较平常相比更加尖锐了。

“这只是第一步，以往的试验品最后都因为脑肿瘤或者其他疾病而死亡，根本撑不到发现脑电波的周期规律，但愿这次的这个可以活得久一点。”张云接过了检测单，心中也有些激动，神经元进化是他偶然发现的一个生理现象，因为这属于脑科研究的新方向，没有前人的研究基础，也没有更多的样本作为参照，所以对于获得的试验品，他都格外看重。

但事情不可能那么一帆风顺，正如他发现了只有特定基因序列的人才有神经元进化的迹象一样，张云发现，有神经元进化迹象的人也极容易患上脑肿瘤或者其他脑内疾病，仿佛是这种进化无法适应人体一般，到某一个阶段就会发生变异，最终危及进化者本身的生命。

“这次这个叫杜小允的试验品不一样，他的肿瘤虽然比较大，但生命力似乎更顽强，也许可以撑更久的时间。不像以前的那些试验品一样，等到发现可以作为试验品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孙林说道。

“这次我们可以提前做点预备，你去准备一下。”张云停顿一下，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教授有何打算？”

“在过去以宗族为群体集聚的时代，同类基因的人多数出于宗族群体中。在疫情纪元后，社会上渐渐没有了宗族群体，尤其是在虚拟网络越来越发达后，越来越多的人甚至只联系与自己情趣相投的人。以前我也曾想过对那些试验品的宗亲进行追踪，但一方面他们都是生活在城市的人，许多宗亲根本没有联系，另一方面，许多人有了保护自己基因隐私的意识，不好操作……”张云话说着，却突然被孙林手舞足蹈地打断掉。

“教授说得对，但这次就好操作了。”孙林瘦干瘦干的脸上漏出了机灵的笑容，“我懂教授的意思，16号试验品来自于悬崖村，是大陆上为数不多的零散村落，试验品的宗亲相对比较集中，而且这些人也没有保护基因隐私的意识。说起来，这个试验品要是有这个意识，也不会被我们研究所发现他呀。”

“还是你机灵，一点就通。这年头，要搞研究，还真得干点见不得光的勾当。”张云说道。

“教授，我们这次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啊。”孙林眼睛咕噜子一转说道。

“嗯，我正有此意，越是偏远的地方，就越是缺医少药，这次我们可以……”

“这次我们可以送医送药上门啊，顺便带点先进仪器给他们抽取一点血液，做一下综合检查……”孙林又打断了张云的话说道。

但张云没有计较孙林的不礼貌行为，毕竟找到获取资源的方向，就和找到黄金的矿脉一样吸引人。何况孙林这个猴精的人，这么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徒弟没礼貌点，当师傅的不会介意。

……

……

这是在研究所的第七天，杜小允接受了一系列抽血化验、脑部检测等治疗手段。因为不能走出研究所，也不能与外界联系，除了被医生带着去观察室及检测室，杜小允的活动空间，被限制在研究所的花园里、活动健身房以及餐厅卧室里。

在花园及健身房，杜小允还时不时地练习王老头教给他的拳法以及在青兵集训营里学到的格斗术等。孙林偶尔看到正在练习的杜小允，心想这个试验品的生命力之所以比以前的试验品看起来更为顽强，大概和经常练习体能有关。

虽然可以走动，但许多地方杜小允是被命令禁止去的，理由是有些房间放置了用于研究的辐射源，而有的房间更是以前研究某种东西之后被废弃的，无论去往这些地方的哪间房，都会有着极大的生命风险。

杜小允当然不会去这些地方，他来此地的目的，就是为了早点治疗好之后，赶紧出去找到王老头，如果有可能，再加入探索者部队，谋一份此生可以当做饭碗的差事，所以他特别配合研究所的一系列检查。

只是，最近头疼的频率间隔是越来越短了，为此，杜小允还专门问过孙林，而孙林这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却只回答他一些听起来高大上的专业术语，根本得不到有效的信息。同时，孙林在和张云经过讨论会诊后，认为杜小允之所以会提出越来越容易头疼，除了可能因为脑肿瘤在恶化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杜小允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场合，压力增大而睡眠质量不高造成的，其中一个重要的证据就是，有护士多次发现，杜小允每到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做一些类似苦行教的打坐练习，而根据他们的理解，这一般都是压力太大的人才进行的行为。

在密切关注杜小允几天后，张云和孙林商讨决定，为了让杜小允减轻压力，避免脑肿瘤因为压力加速恶化，每天晚上都要在杜小允的饭菜里面加入适量安眠药的成分，杜小允也因此在晚上来不及打坐练习《纳经》口诀，就昏昏欲睡了。

但杜小允的睡眠很不好，尤其是在最近两天，总是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噩梦。有时候梦见了自己置身于一片岩浆之中，脚下的土地稍不留神就会踏裂开来，下一刻就灰飞烟灭；有时梦见了许多不知名的人，他们和自己一样，确切地说，和当年的父亲及不久的将来的自己一样，头上戴着那些冰冷的仪器，他们远远地朝着自己挥手，仿佛在让自己赶紧离开……而每当安眠药药效失散之时，也是噩梦醒来的时候，杜小允总会感觉到头疼欲裂。

被脑袋里面的肿瘤一天天地折磨着的杜小允不知时间几何，而研究所的医生也总会根据脑电波出现的情况，进行着不同的检测，并给他注射着不同的药物。

生命在反复煎熬中蹒跚前行。

有许多次，杜小允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睛木讷地看着窗外，想着脑海里面偶尔安静下来的脑肿瘤，觉得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大概就是活下去本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