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有一个生命力顽强的大脑（2 / 2）

杜小允独自一人坐在会客室，并不知道此地已经成了囚禁自己的牢房。连日的奔波赶路，以及因对绝望的未来而绷紧的神经此刻却松懈了下来，大概这里是自己最后的希望，无论怎样，都将生命托付在了这里。

人最绝望的感觉是什么？看着窗外来去匆匆的行人，杜小允在这种松懈中沉思了起来。最绝望的感觉，大概就是一个人孤独赴死吧。

杜小允想起了以往在农村有人去世时，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齐聚一堂的情形，哪怕与死者之前有过多少矛盾恩怨，都会去送最后一程。悲情的灵堂同时也成为了热闹的场所，死亡带来的绝望与悲伤在人声鼎沸中，渐渐消散于人间烟火。这种场合，与其说是给死者送行，倒不如说是给生者勉励，来来去去的人气，让生的希望不被死亡的悲伤所冲淡。

但被判了死刑的人是永远也体会不到这种希望的，这个时候，人就得独自体会绝望。现在的杜小允，有着绝望之前的希望，也有着希望之前的绝望，一如这来去匆匆的行人一般。

正当杜小允看着行人发呆时，有人来到了会客室。

“杜先生，让您久等了，这是我们张云教授。”只见周雪后面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医生打扮的人。

来者直接走向了杜小允，一边伸出一双与身材不相配的手，一边看着杜小允说道：“你就是杜小允吗？我看过你的脑部电波图，你有一个生命力顽强的大脑。”

“什么？”杜小允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但仿佛又听懂了前面这位张云教授是在夸自己，因此有着疑惑地站起来问道，也不自然地和张云握了握手。

张云看着有些慌乱的杜小允，心中有了判定，这就是一个乡巴佬，心神不够强大，加上之前的调查，又没有任何背景，真是试验品的最佳人选。但纵然张云是一心搞研究的，也知道许多真相不能言于表，于是进一步解释说道：“只有生命力顽强的大脑，才会长出这么大、脑电波这么强的肿瘤。”

杜小允心想，这种夸人方式还是第一次见，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张教授，我这脑肿瘤还能治吗？”

“不能治也得治，你还有的选吗？”张云的回答有些冷，但依然面带着一副大局在胸的表情。

“也是，那治疗的事就麻烦张教授了，我也会按照之前的约定，配合你们的研究。”杜小允说道，但内心却升起一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好像自己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力。

“小周，准备一下病房，我们明天就开始吧。”张云对着周雪说道。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杜小允问道。

“杜先生，您什么也不需要准备，您要准备的东西已经带来了。”周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又补充说道，“对了，因为研究属于机密，我们可能要暂时给杜先生保存您的通讯工具。杜先生今晚就可以正式入住病房了。杜先生有亲人吗？”

“有。”

“请您先转告他们，您在这里一切安好，不必担心，而且，我们会有专人照顾您。您发信息给他们后，我们就先帮你保管通讯设备了。”周雪说道。

“那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治好？”

“未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治好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