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启程（1 / 2）

从王老头的家里面出来后，杜小允一改自己被查出患脑肿瘤后的绝望心情，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想办法活下去的想法。

在随后几天的日子里，为了不让母亲担忧，杜小允也没有告诉母亲自己的病情，只是骗母亲说自己在雇佣兵团开展选拔比赛时获得了一大笔奖金，让母亲不要那么辛苦了。

把“纳经”的内容背诵下来后，杜小允时时在思考着那几个疑问，尤其是练气该怎么练？自己是不是那种血脉未尽之人？但始终毫无思路，那一个个字都记得，但字组成的一句句话都仿佛和自己毫无关系，这让杜小允十分苦恼。何况根据王老头在书中的提示，杜小允只能思考书中的第一部分，不能根据后面的内容来联系前面的内容。

纠结了几天之后，杜小允一无所获，唯一的感觉就是，每当晚上临睡前默读那些内容时，不再出现头疼睡不好的情况，但白天发生头疼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

不能再等下去了，一方面担心病情恶化，另一方面也应该和生物研究所联系说说自己的意愿了。杜小允决定离开悬崖村，好歹先把自己治好，才能去寻找心中的那些谜团。

最主要的，回家和母亲生活几天后，杜小允深刻感觉到，父亲去世后母亲所承受的孤独感，完全不亚于自己。尤其是自己和杜宇重去了青兵集训营后，母亲更是没了个说话的人，所以这次回家听了母亲的一大堆唠叨后，杜小允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长大了。如果说过去最强烈的愿望是向往外界，现在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活下去，并解决疑惑和承担责任。

“妈，我想清楚了，您别担心，我不去雇佣兵团了，我要好好努力通过集训营的筛选，成为正式武者，进入探索者部队，等将来在城里立足了，接您过去享福。”杜小允安慰着母亲说到，内心却越来越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了那个生物研究所的身上。

“妈不盼望住什么城里，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当然，能带个媳妇回来，再生个大胖小子，也算了了你爸的心愿。”母亲边为杜小允准备回程的东西边说到。

从小到大，杜小允都没有离开过母亲身边，去参加青兵集训营时，因为有杜宇重的陪伴，而且对远方有深深的向往，杜小允也没有那种强烈的离别之愁，而这次，临到离开前的晚上，听到母亲叮嘱的话语，杜小允不知不觉泪湿了眼眶。

不确定的生死、难以割舍的亲情，给这次离别蒙上了沉重的情绪。

“万一，自己活不下来……呸呸呸，想那么晦气干嘛！”杜小允内心担忧着。

杜小允躺在床上，回忆着悬崖村的山山水水，回忆着每日仿佛复制粘贴般的生活，回想着母亲日渐衰老的身影，在母亲面前憋着的泪水，此刻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在迷迷糊糊间，杜小允梦到了父亲，他抱着头在一片火海里面痛苦地叫喊着。梦到了母亲，她一直站在阶梯小道下等着自己回来，可自己在悬崖上怎么也下不来。梦到了王老头，满头白发的他在远方若隐若现，直到消失在和他头发一样苍白的白雾当中。梦到了杜宇重，他跟随着一群人在一个战场上厮杀，鲜血溅在了他的身上……

直到母亲敲门了许久，杜小允才从梦中醒过来，头沉重得像是脑瘤长了好几斤一般。

简单地吃了点早餐，带上昨夜准备好的行李，杜小允就出门了。

从家门口一直到阶梯小道下，每走一步，杜小允都认真地看着道路两旁陪了他十多年的景物，仿佛想深深记住他们的样子一般。母亲一直把他送到阶梯小道下，一路上只是千般嘱咐着，杜小允都特别顺从地答应着，他怕自己一多说话，就把流泪的样子展现给了母亲。可临到要开始攀爬小道阶梯的时候，杜小允回头看到母亲红红的眼眶，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他快速地往上爬了几个台阶，觉得母亲看不清自己的脸后，才对着还站在阶梯小道下看着自己的母亲大声地说到，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阶梯小道弯弯曲曲向上延伸着，每在一个拐弯处，杜小允都要向下看母亲一眼，直到道路绕过了一个山脊，再也看不见母亲的身影后，杜小允才停下来，背靠着山石，痛痛快快地低声哭了一场，把离别的忧愁、昨夜梦中的压抑以及对未来的惶恐都释放了出来。良久，直到感觉裤兜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杜小允才恢复了正常情绪。

原来在这个高度山脊梁子上，手机能收到信号了。

杜小允调整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的声调恢复正常后，接通了已经响了第三遍的电话。

“杜先生，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了那个动听的女声，虽然这次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和上次那个不一样，但杜小允还是马上听出了对方是谁。

“您好，抱歉，刚才正在赶路，没注意到电话，请问您是上次那个和我联系的研究所的小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