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穷鬼莫叹气（1）（1 / 2）

南鲜的一所监狱内近来发生了几起奇怪的失踪案件，让这个原本就充满压抑的地方更是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咚咚！”

就在几分钟前，狱头老金接到典狱长的电话让其放下手中的事立马去他办公室一趟，电话中的语气非常严肃深沉。联想到最近牢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老金的心中不禁有些七上八下，总感觉还要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随着一阵敲门声，还没等到典狱长的招呼，办公室的房门就缓缓地被打开，老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因为当房门打开溜缝的一瞬间，他就看见典狱长站在自己的办公桌旁，神情格外的严肃，甚至有些狰狞。这是他跟随典狱长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模样。

随着房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刑警制服的年轻男子和相熟已久的刑警老蔡，穿着便装的他看起来很是疲惫，隔着六七步的距离老金都能闻的到他身上那股子臭味儿，熬夜分泌的体脂混合着尼古丁的刺鼻味对于老金这样有洁癖的人而言是比较抗拒的，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彼此眼神交汇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老蔡递给年轻刑警一个眼神，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关上，他的任务很简单，站在门口，负责警戒。此刻这个房间内交谈的一切内容都将涉及机密，等闲人不可进入。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凝固，老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能将目光看向典狱长。典狱长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先坐，自己则是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两张纸放在了桌面上，两张纸被一正一反的放在左右手边。左手边的纸面上赫然写着《保密令》三个粗体大字，令书的右下方还有一个鲜红的圆章，至于令书上的内容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而那张背扣的白纸可能更为重要。

“在开始今天的谈话内容之前，我们三个都必须先签保密协议。”典狱长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随身钢笔在令书的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掏出自己的印信章结结实实的盖在自己的名字上面，完事儿轻轻的将令书和钢笔推到了老蔡和老金的面前。

老蔡见老金有些懵，二话不说的拿起钢笔签了字，掏出自己的印信章盖了上去，然后才说道：“让你签你就签，发什么愣。”

老金的确有些懵，人生第一次签保密协议，给谁谁不懵，尤其还是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不禁白了老蔡一眼，要不是彼此之间打过数次交道，知道其什么脾气，他非要跟对方掰持掰持不可。

典狱长双指叩了叩桌面，老金立马二话不说签字画押，心中嘀咕着难怪电话里交代他来的时候带上个人的印信章，原来还有这个流程。

“可是我连内容还没看呢。”老金突然想起来光签字画押了，密令内容还没来得及看，但典狱长可不给这个机会了，随即收回令书又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令书内容不用看，你们只需要知道今天谈话的内容烂在肚子里就行。”典狱长瞥了一眼二人紧接着说道：“蔡组长今天拿了一些资料过来找我，而密令我也是刚拿到不久，上面的电话前两天也打到了我这儿，把老金你喊来也是为了配合调查，最近狱里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上头既然派蔡组长过来调查，事情又发生在咱们的地盘，我们要积极配合！”

最后的四个字明显加重了语气，老金的态度立马认真起来，连坐姿都比刚才更挺拔了，就连一旁的老蔡都不禁危坐颔首，毕竟就职级而言，典狱长高出他很多，而且今天谈论的内容的确不能用往日的态度去对待。

“既然要调查，我的想法是不如来个倒扒皮。蔡组长你带来的资料应该能拿出来给我们介绍一下了吧。”两个人的态度都很好，典狱长从抽屉里掏出了两根雪茄，散给了老蔡一根，自顾自的点了起来。

老蔡双手接过雪茄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七叠纸质报告放在了典狱长的面前。

“这是四名狱管和三名犯人的尸检报告，您请过目。”

典狱长看了一眼老金，老金会意的将报告拿到了自己面前看了起来。

终究是瞒不住的，哪有什么失踪，那7个人被抬走时的模样老金历历在目，惊恐的表情在他们离开人世的那一刻被永久定格，身上没有一处伤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第一起死亡事件是发生在一个狱管身上，死在了厕所里，处于监控盲区，而厕所外的监控竟然在那个时间段出现了故障，打开监控只能看到一片雪花。第二起死亡案件就更奇怪了，死的是一个犯人，他竟然死在了牢房外的篮球场上，那可是深夜啊！更可恶的是根据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同样出现了故障。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个又一个人离奇死亡，监狱里出现了恐慌，典狱长知道事情逐渐不可控了，无奈才编了个理由先安抚内部，至于外部的影响也被上头给摁了下来。整个事件从发生到现在已经第十四天了，尚未得到解决。监狱里的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老金也不例外，甚至起了辞职的念头。

“从这几份尸检报告来看，死者身上没发现任何一处致命外伤，我们也曾怀疑是否有可能是内伤致死，但法医提供的报告上也标注了器官的完整性以及功能性，换句话说，这7具尸体如果没凉透的话，他们的器官甚至可以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使用，所以内伤致死的可能性也被排除，至于疾病、中毒、猝死等可能也一一标注在了尸检报告中，排除了这些可能，剩下的不可能也就不一定不可能了。”老金一边仔细看着报告，老蔡一边说着自己对报告的理解和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7份报告的死亡时间区间集中在晚上十点至次日的六点，而死亡地点分别是监狱一楼的公厕、篮球场、监狱一楼104牢房、监狱一楼走廊、监狱二楼狱管值班室、监狱四楼404牢房、监狱7楼狱管值班室。其中404牢房的死者是狱管，而7楼的狱管值班室死的是一个犯人。”

老蔡说完也点起了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从目前掌握的东西来看，他丝毫找不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你是不是忘记说了一点，7份报告中都提到了死者的心脏及周边血管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损伤。”老金用手中的报告朝着老蔡的方向扇了扇。

“二十多年的狱警没白当嘛！”老蔡嘿嘿一笑，“的确如你所说，但法医在报告中也标注了死因与心脏损伤无关，这点损伤离致命还远远不够，但可以推断出7人在临死前受到极大程度的惊恐，一般人或许在面临巨大惊恐时有被吓死的可能性，导致心脏及周边血管爆裂而亡，但常年与犯人打交道的狱管以及那些犯人而言，心理素质较普通人会高一些，这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而这唯一的线索却又无法继续延展下去。”

“惊不致死，死而不痛。”典狱长皱着眉头，手里的雪茄也被吸完最后一口捻碎在烟灰缸中。

老蔡点了点头，的确，7名死者没有一个人面部表情上留下痛苦的模样，留下的只有惊恐。

“我这里倒是有一点发现，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线索。”老金有些犹豫道。

“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老蔡压着气儿说道，要不是典狱长在这儿，他肯定不是现在这个语气。

“叫你来就是因为你最熟悉当时的状况，没什么可犹豫的，更不用有什么忌讳。”有老大撑腰，老金自然也就有一说一了。

“三名犯人的死亡现场我倒是没什么发现，只是咱们四个兄弟的死亡现场有一点蹊跷，他们四个人的口袋都有被翻过的痕迹，我当时还拍了照片。”说罢，老金就把手机打开递给了老蔡。

“不可能，现场的照片我们也留档了，并没有口袋被翻过的痕迹。”可看到照片的老蔡傻眼了，照片中的死者口袋的确被翻了出来，可自己的现场照片却完全不是这样。

“现场当时除了你还有谁？”

“该死，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老蔡激动的站了起来，手中的雪茄被他狠狠的捻在烟灰缸中。

“啪！”办公桌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典狱长有些不悦的看着老蔡。

“蔡组长，发火之前先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我相信你可以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对吗！”说完，典狱长的目光盯上了老金。

老蔡深吸了一口气，不忿的又坐了下来。

“因为最近涉及到岗位晋升的考核，我想乘着这段时间表现的更为优秀一些，同时也为了获得同事们的支持与认可，我就将这一个月的大部分夜班都揽了下来。所以事情发生的那几天夜班我基本上都在狱里，和我一起赶到案发现场的同事也不少，如果你非要问我对谁更有印象的话，宋康允和我一样，每次都一起出现在了案发现场，笔录你们应该也做过，如果他有问题的话你们早就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