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时明月在(2 / 2)

见她没太懂,又忍不住再开口补充道:“如果说我们全部摘完,我们既会浪费又会让其他的小动物没吃好,这样子是不是很不好?”

他眼角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了般,“不过,子泠真的很厉害。”

他又带他到了溪边,泉水清澈,时有锦鲤穿行。

今天两个人都穿了轻便,脱下靴子,扎上裤腿便下了淌进了河。

她看着那个人的身影,有模有样的做了起来,然而这鱼实在是狡猾,不是一次就能够学成的,水花溅起,尽了他们的衣服上跑,也落在脸上,沿着面线往下滑,一时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河水。

时间顺着秋天的痕迹漫上脚背,所谓的生命,便又淹没了一厘米。

两个人今日满载而归,寻了一山的秋意。

她有些累了,恰好日也渐垂,他们准备回家了。

她趴在她的身上,发丝在他的脖颈处打闹,有些痒。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束花,紧紧握在手心里。

他的步子又快又稳,生怕惊扰到对方的好梦。

夜仿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给太阳拥抱了,分不出身来,也许是给太阳陶醉了,所以夕阳晚霞隐褪后的颜色也带着酡红。

他一手提着她的鞋,一手运用灵力为她裸露的肌肤取暖。

到了家他又掐了个净身诀,再将她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将对方裹得严严实实的,至于小姑娘手中的那一束花,他插好放在瓶中,在床边柜。

星光洒满在这片时光里,他轻轻开口,声音慢慢的被风拖到她的身边。

“晚安,子泠。”

伴随着最后一片由落鸟惊掠而落下的叶子,冬日降临。

目之所及的雪国霜天,山山消殒,万枝凋零。

他早早准备好了红泥小火炉,便是煎着一壶春水,等着它春意的垂青。

他读着诗词里的江南春,纸上的月光便是柔煦,连带着人与一切,都是暖意洋洋的。

提笔,便是蘸取一座楼台的烟雨,七绝仄起,便有春意萌生。

他们偶尔一起喝茶,他偶尔又带着她临摹字帖。

但大多数时候是她在他边上。看着书细细的读,而他在边上画着符箓。

这所屋子像是被冬天遗忘,格外的暖。

哪怕她有时忘了穿鞋,赤足在地依旧是暖意洋洋。

那些年的冬天,她再也没有为寒冬而难熬过。

他们到底是两个人住在这里,小姑娘看着院中他种的花,最后一抹傲骨被雪盖住,便是说不上来的难过。

“这是命数,明年它就会再花开了。”

“那是同一朵吗?”

他沉默了一刹那,却还是依旧很认真的回答:“不会是同一朵了。”

再相像也不会是了。

她更伤心了。

“可她已经幸运的经历了生根发芽和开花结果,还在寒霜中傲立了许久才结束,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走完了自己的一辈子,你不必为她而伤心,她已生过绚烂,剩下的只需护着新的生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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