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到平波城9(1 / 2)

平波城是个小城,不似恒祥城那样高墙深沟,甚至连个护城河都没有,作为西疆门户大城昆玉城的左翼辅城,首要作用是保护昆玉城粮道的主城,如果平波城被破,就能直接绕后截断昆州粮道,昆玉城孤城无援便能不攻自破。于是这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已经先后经历了大小战役百余起,让伊国和大汉各自投入过万兵力的大战也发生了十余起,最惊险的一次发生在三月前,那次伊国砸下五万重兵想要一举破城,若不是守城大将朱温田领八千轻骑直奔伊国后方,差点攻破怀远城,守城的伊国将领苦守怀远城一天一夜,只得传信给攻打平波的主将张自强,张自强得知消息后大骂守城将领贻误战机,留五千兵士继续佯攻平波,不实际接触,且一定要造出兵士无任何变动的声势,吓住平波守军不敢出击,自己帅余下的部队朝着昆玉方向扑去,他知道昆玉总共守军不过四万,朱温玉领了一部精锐破怀远,那城中精锐已然不足,且城中无主将,如遭突袭,必定自乱阵脚,此时正是破昆玉的良机,而且就算自己丢了怀远,还有新丰,怀化两座大城的援军能救援,只要自己破了昆玉,那这朱温田便成瓮中之鳖,逃无可逃。张自强领兵急行军至昆玉城前,见城墙上空空如也,城门紧闭,命一部前锋前出试探,大军原地扎营,他们这次只带了五日粮草,这三日之内不能破城,就只能回军怀远。这一部先锋骑马冲锋到离城墙两百米之时,城头飘起一阵箭雨,骑兵忙举起盾牌,这骑兵手盾并不大,只能堪堪挡住自己上身,霎那间,战马纷纷中箭哀鸣,瘫倒在地上,将背上的骑兵或甩出或压在身下,一时间战场上哀嚎响起,这一部先锋就折在这波箭雨下,张自强望着城墙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自己又被朱温田摆了一道,那自己留在平波的人马估计也全折了,他恨恨的对那身影骂了句狗崽子,然后让一部人马举盾前进,把受伤的先锋队救了回来,仔细思量了一下,知道自己若在这里苦攻,粮草不济恐生后患,只得下令退回怀远,想要吃掉那出击的八千精锐。张自强部向来军纪严明,进攻撤退都分工严明,站在城头穿着主将战铠的副将朱高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本来对自家主将无比自信,因为直到现在,都按他的规划在进行,只是望着进退有据的伊军,还是不由暗暗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担忧起来,这四万余人真要绞杀八千轻骑,在这平原之上,自己主将能有几分胜算。

三日后,朱温田带着五百残兵回到了昆玉城,朱温田身负重伤,在中军帐中修养了半月有余才能下地走路,但是经此一战,伊军也再不敢轻易再启战端,这昆玉城外难得的平静了两个月。

这日,朱温田刚吃了午饭,正在帐中和平波城的偏将军朱温勇在商量平波防守的事宜,这昆玉城现在经营日久,且城高墙厚,伊军也不敢轻易大举攻城,所以反而是平波城成了主战场,伊军的大部分兵力都在平波方向,朱温勇这次就是来找他要兵的,只是现在新募的新兵蛋子都还没练出来,自己实在是抽不出兵力支援他,两个人正在扯犊子的时候,一名中帐卫兵报告城主府管家求见。

朱温田见有脱身的理由,忙给朱温勇说自己后面会给他,让他先回去,朱温勇却是黑着脸继续坐在原地,朱温田也是没办法,只得仍由他坐在原地发脾气,自己则让侍卫领管家进来。

这管家领了十来个人来到帐前:“禀将军,林城李家推荐了几位壮士来入伍,城主大人命小的带他们来让将军定夺。”

朱温田有些不满,这投军入伍之事不应该是偏军郎负责管理的,这个李家的人又找了些什么沙子要掺到这边来?这城主府是怕林城李家,居然任由别人一封信就要我来安排入伍!自己虽然敬佩捐躯守城的李将军,却是打心底看不起这种承了死去烈士荫蔽起来的所谓权贵家族。

朱温田慢条斯理的拿出推荐信,仔细看完信中内容,他并不是武林中人,对信里提到的武林大会不感兴趣,所以并不清楚这武林大会中发生的事,只是看完了信件大概明白了李家找到了一批恒祥大战后的义士,这些义士依旧有报国之心,所以送到这边,朱温田心中大喜,现在这种战事的确太需要这种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了,定睛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批人,虽然他们打扮都是猎户打扮,但是往那里杵着就一股杀伐气扑面而来,这是从死人堆里染出来的,做不了假,看着这批老兵,他仿佛能看到那守城十年屹立不倒的恒祥,正是由于他们这些兵,才能有那不破的城,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由衷的朝这行人拱手做礼:“昆玉城欢迎你们。”

欧全他们倒是被这个将军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将军别说见外的话,我们都是糙汉子,只是来这边帮忙赶伊国那些蛮子回去的。有啥需要我们干的,将军尽管开口。”

朱温田听着这爽直汉子的话,眼角瞟到了朱温勇已经急不可耐的表情,他心中暗道这小子还是沉不住气,本来还想逗逗朱温勇,但是朱温勇看到他的神情,知道这个哥哥又要作弄自己,便不再客气,直起身来朝朱温田单膝跪行军礼,朗声说道:“末将谢将军。”

朱温田抬手作势准备再打趣下朱温勇,但是朱温勇早已知道他的心思,横了他一眼,起身就准备拉欧全他们走,欧全他们楞在原地,不明白这两个将军在闹哪出,朱温田见状抬手变挥手:“你们就随小朱将军去吧。”

朱温勇带着欧全和修易等十余人出了中军大帐,来到马厩,朱温勇命马倌牵来马匹,众人纷纷上马,一路出了昆玉城,直奔平波城。

修易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破旧的小城,由于常年的战斗,平波城外城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城墙,城墙已经塌了几处,被些乱石将缺口堵了起来,内城城墙虽然还完整,但是不到五米的城墙上满是刀劈斧剁的痕迹,内外墙间的土地已经被染成暗红色,这土地上不知道已经躺下过多少人,才让鲜血将土地都染成这个模样。进了城内,这城里的房屋也都是破破败败的,城里几乎都是军人,民众十分稀少,除了些许在这里做日常营生的老弱病残,其他的民众都已经逃走了。这平波城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别说和自己印象中的恒祥城比,就是和刚刚才离开的昆玉城也没得比。

看着这破败的城池,修易心里一阵刺痛,自己见识过索军的凶残,但是以往作战都还是背靠大城,这种小城里的战斗他还没经历过,但从这些景色他能明白这里的战斗更是凶险万分。

朱温勇领着他们一路来到了城中军营,进了营帐拉过一名参将,得知外派的斥候已经把情报送回来了,自己就吩咐这名参将领修易他们一行人直接去前军快速适应,特意吩咐参将,这十余人都是老兵。参将一听心领神会,将修易等人带到内城边,将他们编入了城门队中。在平波城,老兵才有资格在内城守城,新兵是需要去外城守墙的,虽然很残忍,但是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最大效率的杀伤敌军,并保持平波不失守。

修易他们并不知道这个默认的规矩,只是听从中队长的安排,开始了城墙轮守,修易被编入了第一队,开始在内城城墙上日常巡视。入编之后,一个班头分给他一副甲胄和长弓短剑,领着他到了内墙后的军营里,给他介绍了班组里的其他人。

西疆军大部分都是西疆本地人,和修易的北部有点不同,这西疆一部自来都是朱家旧部,和老皇帝关系非比寻常,西疆朱家当家人朱良检年前将自己的嫡子送去五台山侍奉老皇帝的起居,自己就深居西昆城,再也没露过面,这次西疆战乱就全权交给了现在的二代子侄,坐镇昆玉朱温田和平波朱温勇就是二代子侄里比较出色的两人。

修易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关节,只是自己明显感觉到营帐中其余五人对自己的到来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礼节性的交谈了几句,就各自去弄自己的事去了,修易自己坐到大炕边,将身上的甲胄这些脱了下来,这些玩意儿挺沉的,虽然自己常年练武并不觉得负担,但是行动起来总是碍手碍脚,自己已经多年未着甲了,一时间还是诸多不习惯。

修易刚刚准备把长弓短剑找地方收起来,突然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营帐中其余人一个箭步跳出帐门,一个黑大个从修易身后窜出,拉了修易一把:“跟上。”

修易还没来得及抓起大炕上的甲胄,只把短剑拎在手里,跟着黑大个就冲了出去。

营帐内到处是人影疾驰,几个指挥官摸样的人已经站在内城城墙上不停的指挥涌入到内城城墙上的兵士到各自的位置上去,黑大个拍了拍修易的肩膀:“小屁孩,跟着大爷我。我罩着你。”

原来修易原本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他进的这个班又是死伤率最高的破军队,是专门负责和先登军拼命的部队,其他人见修易那样子,都怕修易连累到自己,都不想和他一起,只是这个黑大个见这么个小孩子一身麻布衣,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说不定是被家里人卖到军营里换粮食的可怜孩子,心生怜悯,这才想要拉他一把。

修易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只是他自小在军队里成长,自然知道在军队里跟着老兵比自己瞎来要好一些,听到黑大个的话,自然就紧紧的跟着他,见他身着全甲,还背一根黝黑发亮的长棍,只是这根长棍有些太长了,老是打到黑大个的脚后跟,修易贴心的帮他取了下来,想帮他拎着,这黝黑长棍居然重量非凡,自己拿到手里差点没把持住。

黑大个警惕的回身,见到修易把自己的乌金棍稳稳的单手拎住,心里有些诧异:“小子厉害呀,是哪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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