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云欲式有谁知13(2 / 2)

  “你怎么来了?”我一边问,一边借着椅帔的遮掩,把那《春云欲式》塞进了手边的软枕底下。

  “毓桐殿的郑嫔托殊为圣上带一份暖梨汤,是她亲手熬的,”虞殊走到我身边,打开了食盒,“味道很不错,圣上尝尝。”

  郑嫔?

  我狐疑地瞧了眼虞殊,又瞧了眼那飘着香味的小盅。他俩怎么认识的?

  “圣上,殊尝过了,没问题。”

  他可能以为我不喝,是在担心汤里被人动了手脚。

  我打开了盖子,道,“郑嫔还说什么了吗?”

  “说圣上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她那了,怕您忘了她。”虞殊没什么表情地传着话,神色淡淡的,端的是一副与己无关的姿态。

  我让他先坐下,他望了眼那边的椅子,摇了摇头。

  觉得远。

  “那你坐在孤的身边吧,反正这儿宽敞得很。”

  “这于理不合。”虞殊道。

  我仰头问他,“孤于理不合的事情做的还少吗?”

  虞殊微微颔首,反驳不了,于是顺从地坐下了。

  我用瓷白的小勺搅动着黄澄澄的汤,跟他解释道,“郑嫔的父亲是工部右侍郎郑庆。近来婺城雪灾,待一切稍安后,孤就要派工部的人去那边重兴土木了。她这会来送东西,大概是想给她爹讨个好差事吧。”

  “圣上英明,”虞殊侧着身,语气半分未变,“那圣上今日要去她那儿吗?”

  一口梨汤刚到嘴边,我张嘴欲饮,顿了顿又把勺子搁回去了。

  “你是不是,”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脸色,不大确定地问,“不高兴了?”

  “殊不敢。”

  他定定地望着我,那眼中又满是我了。

  我把汤盅放回食盒里,假模假样地举了支笔开始翻折子,轻咳一声,道,“孤事务繁忙,不去。”

  “那清平殿呢?”他说。

  不高兴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何必绕个圈。我垂眸瞅着折子上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

  “圣上怎么不说话,嗯?”虞殊伸出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耳廓,而后低声问,“为何耳朵又这般的红了?”

  要命。

  我一下子就握不住笔了。

  在“啪嗒”一声轻响中,我拧过头去捂住了脸,“去去去。”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他这是心悦于我,所以与郑嫔争风吃醋,还是占有欲作祟,想把我绑在他身侧?

  我虽通了人事,但那只是逢场作戏,各家自有各家的算盘,论不得真心。当着面叫相敬如宾,散了场属实与陌生人无异。

  如此动真格的情意,十九年来我只尝了这一回。

  比起虞殊的从容不迫,我这个强纳他的帝王倒处处在落下风。

  我不解,也猜疑。万一呢,万一我对他一见倾心,他也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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