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神点心（1 / 2）

唐小宝心声回道“山神应该没有山精可怕吧？山神轻易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吧，而山精却是会捉弄甚至伤害你们。”

李三发现真的能心声交流，第一次体验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惊喜喊了出来道“哈哈，真的可以，真是太好玩了。”

这一下就打破了山林里的宁静，挖参客们赶忙嘘声迭起，李大更是瞪了李三一眼。

李三赶忙捂着嘴巴，然后用心声说道“对不住啊，一时兴奋没管住嘴。有人参的深山里的山神跟别处不太一样，一般会变化成老虎的样子出现，一旦出现了就意味着我们挖到了好参，或者是挖的数量太多了，动了山神的财宝。所以山神不出现则已，一旦出现就是动怒无法善了。而山精一般多是捉弄几下，或者迷晕队伍把好参抢走，不会一见到就要出人命。”

唐小宝心声问道“哦？参山的山神一出现就要人命？怎么个要法？”

李三心声回道“如果挖参触怒了山神，就得上供祭品作为交换，才能带着挖到的山参出山。也不知道是哪辈先人得出的方法，总之，代代相传，只要贡献一个活人给山神，其他人就可以离开。”

唐小宝心声说道“活人祭祀自古就是最高规格的祭品，夏商时一直有活祭。后来就只能是王侯陵墓才能用上活人陪葬的规格了。你们这些山庄下人如何会愿意牺牲自己性命换取交给山庄的人参？”

李三轻叹了一声，继续心声道“都是命啊！但凡有几分奈何，谁愿意如此。先说我等武夫吧，实为死士。据说很多代以前的祖先并不姓李，是祖上受了李家大恩后，成为家奴，赐姓李，世代效忠。挖参客的后代依然做挖参客，武夫的后代则做武夫。我等这样的武夫是要从小挑选培养的，体格不佳，练武天赋不行的则无法入选。选中了的，则不你拒绝成为武夫。府上花大代价培养我们多年，在没有积攒到足够多的功劳前不允许结婚生子，若是牺牲了，府上会给予血亲家属丰厚的抚恤金，若是牺牲者有孩子的，府上负责养大成人，有老人的负责养老送终。牺牲者的至亲家属除了生活条件更上一个台阶之外，在府上还享有荣光，略高人一等。当然，若是武功特别高强，运气又特别好的，积攒功劳足够大的，不用牺牲也能得享荣华，比如我和老大的爹，就是这样的例子。但是能做到像我爹这样的人终究是极少数，多数人都难免阵上亡，这是个很危险的活计。只是我们一出生命就注定了，没得选。”

唐小宝也不禁感慨原来在历史长河里埋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百态人生。

他又心声问道“你成家了吗？可有子嗣？”

李三苦笑道“尚未攒够功劳。我今年快二十五了，按理早该成亲。我大哥已经快三十了，去年初刚成亲，去年底刚得了个儿子。原本我与大哥的武功不相上下，这一年多下来我的武功已超过了他，一方面是拳怕少壮我在提升，另一方面则是大哥心里有了牵挂有了后顾之忧没以前勇猛了。培养我们不易，家族不会允许我们早成亲的。整个李府，到我们这样程度的就十几个，其他的都是后备队伍。所以，今日让我和大哥这两个最厉害的武夫同组的确是破天荒了。”

唐小宝心声问道“如此说来曾经发生过整个队伍团灭的事件？所以府上轻易不肯把两个种子高手安排在同一组？要培养到你们这样的程度是什么标准？”

李三心声答道“的确发生过那样的团灭事件。达到我们这样的程度，要求能独力搏杀猛虎。呃，是指真的老虎，不是山神幻化的那种啊。”

唐小宝有点震惊，心声说道“竟然要达到武松的标准？不过武松那是徒手打死老虎，高于你们拿刀叉杀虎的标准。估计你应该达到了武松的程度。”

李三闻言大感兴趣，心声问道“我从没试过赤手空拳搏杀老虎，有兵器可用何必那样呢。不过你说的这个武松如果能徒手打死老虎，那当真是厉害之极了，是你朋友吗？若有机会，真想跟他切磋比试一场。”

唐小宝被自己逗笑了，心声说道“是个熟悉的人，不是朋友，没法帮你们安排比试了。你总共杀死过几头老虎？你们如何辨别山神老虎与真的老虎？”

李三一把扯开衣襟，只见胸前用细红绳串挂着六颗尺寸不一的虎牙，每只长度都在寸许到两寸之间。

唐小宝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

李三继续心声答道“山神老虎是缓缓踱步出场的，除了第一声外，不狂叫，但不怒自威，选定一个人给山神老虎当点心后就不再撕咬攻击其他人。而真的老虎则是连续嗷嗷叫，一上来很快就扑咬，咬死人后还会继续攻击其余人的。”

两人聊了这许久的功夫里，挖参客已经陆续挖到了好几株人参。

大家聚拢在一起招呼少年送上吃食，少年跑上前解开了行囊。

李三心声说道“这小子，命惨，是穷人家被卖给府上的，他家里与府上签了契约，如果遇到必须有人站出来给老虎当点心时，就是他该送命的时候了。”

唐小宝心声问道“这样的命确实惨。千古艰难惟一死，这样的储备人选应该不止他一个吧，如果他们临阵逃跑不敢死了怎么办？”

李三心声答道“契约自然会防着这一点。一旦不履约逃跑了，过后他和他的家人都活不了，本来牺牲他一条命，若敢跑则是搭上一家人的命，如果履约喂老虎了，他的家人将另外再得到一笔抚恤金。所以怕归怕，很少有人不认命而逃跑的。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就是我们担任护卫的武夫上前托住山神老虎，为参客带着人参逃跑争取时间了。”

唐小宝听了后，饶是他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仍然情不自禁仰天长叹了一下。

“昂……！”突然一声响亮绵长的虎啸在山林间响起，震得树叶微微抖动。

几个正在吃东西的挖参客立即站起背上装有人参的背篓，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老汉骂了一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少年直接吓出了哭腔颤声道“三哥，咱现在走还来得及的吧，对吗？”

这时候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微风从脸上划过，老汉对少年说道“已经来不及了。”

李大双手握住钢叉佩刀仍未出鞘，李三左手抽出了佩刀右手提着钢叉，两人相隔一丈的并肩站立在队伍前方。

李大沉声喝道“大家聚拢点，做好防备，见机行事。”

少年见没人理他，战战兢兢的问唐小宝道“仙师，为什么我们现在跑就来不及了？”

唐小宝说道“云从龙，风从虎。风都已吹到脸上了，说明老虎离得不远，人的速度跑不过老虎的。第一次？”

少年颤颤巍巍的说道“进山过几次，遇到老虎是第一次……”

老汉在旁说道“没见到老虎面目前，你的命运就还没宣判，别乱了阵脚。”

少年忽然面色煞白站立不稳，后退了两步捂嘴呜咽道“见……见到了……”

一头硕大的斑斓猛虎穿行在林间，很快来到了众人面前十几米处停下打量。

看了几眼后又是一声虎啸，因为近在眼前，比起上一声当真是震耳欲聋。

老汉沉声说道“大家先别荒乱，是只山君，不是山神，且看两位好汉能否拦住，拦不住时大家在听我统一口令分散跑。现在谁先跑谁就先被追击。”

唐小宝明白了，老虎的天性会喜欢先追击跑动的，如果只有一个人跑，其余人不动，老虎会先追击那个跑的。

李三喊道“小子，你能活命了，机灵点。这只老虎大，不是几个回合能解决的。”说完就平举钢叉矮身准备前刺。

李大轻喝道“老三，别去！我看这是山神。你看那眼神，是会思考的模样。”

李三闻言停下了脚步，改为戒备防守姿态。

这时老汉发话了，说道“把点心送到老虎面前试试不就知道是山君还是山神了嘛，你们几个帮那小子一把，推他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