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黑色的夜,黑色的雨,黑色的山,黑色的林,黑色的甲胄染上暗红色的血。

有一人穿着黑色的甲胄,带着夜叉金面具在雨夜山阶行走,他手中拿着怪异的剑,剑身由齿轮与铜管构成,一条链锯与剑身结合。

嗡——

链锯暴躁的旋转,恐怖的噪音令心脏为之一颤,暴雨滴落在剑身上化作阵阵白烟,那人像一座沉默的黑山,一言不发抓住这恐怖的兵器,任由它在手中抖动。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台阶的最终处是一座庙,而台阶的周围尽是身着白衣之人,他们倒在雨中,身上的伤口狰狞可怕像一条大蜈蚣趴在上面,仔细观察那伤口是尽是糜烂状,巨大的裂口显示那肉是被绞下来的。

血液混着雨水流下,滚滚雷声从极远处传来,甲胄男子抬头了。

在台阶的尽头也是身穿一袭白衣的男子,他手持利剑如临大敌。

那甲胄男子便没有上前,而是忽然说话。

“磬丁山派,侵占良田,欺男霸女,乃是不义之罪,贿赂官员,隐下瞒上,乃是欺君罪”甲胄男子声若洪钟。

“今日三罪并罚,我受朝廷钦点,尊圣讨逆,替天行道。”

白衣男人口吐血水,嗤笑一声,站在雨里用剑刃对准他。。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须有罪之?”

甲胄男人沉默了。

“我性愚笨,不知庙堂之事,我只求战个痛快。”

白衣男人笑的更加凄厉了,他望着山下弟子惨状。

“好,好,战个痛快,真是好理由,你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这咬人畜生的下场终究是被人打死”

链锯的轰鸣愈发刺耳,甲胄男人挥动链锯向其砍来。

忽然间,一道惊雷照亮半边天。

白衣男人动了,他就是那道惊雷。白衣哗哗作响,震散周围雨滴,剑影交错间,男人站在台阶下,出现在甲胄男人身后。

暴雨还在下,天依旧那么黑,那道惊雷宛若从未出现。

哗啦,黑色的甲胄破碎,掉落在地,露出甲胄男人古铜色的身躯,一道淡淡血痕出现在上面。

白衣男人站的笔直,仿佛一颗劲松任由暴雨捶打。

嗡——嗡——嗡——

链锯的轰鸣震耳欲聋。

血痕在白衣男人的白衣上晕染。

嗡——

链锯轰鸣声逐渐停息。

血痕愈发扩散

嗡~

链锯停止了转动。

喀拉~

血痕不再扩散,不是因为男人把血止住了,而是男人从中间被竖切成了两半,倒在地上,内脏横流。

甲胄男人依旧站着,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血痕,把面具摘下,那笑容竟然比夜叉面具的脸还要狰狞恐怖。

一声凄厉的鸦叫从远处传来。

甲胄男人重新戴上面具,伸出手臂。

一只乌鸦在高空盘旋落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从脚下取出一张字条。

“卜有果速回”

男人看了这张字条随即放飞乌鸦,望下山脚繁华的城镇,雨越下越大像是老天爷在发怒一样。

……

一栋破屋内有一簇篝火,篝火旁坐着爷孙二人,正是白天的老者和刘江歌。

看着篝火刘江歌开口道。

“为何爷爷如此反应?”

火光中照耀着爷孙二人,刘江歌正篝火烤着红薯。

老者刘卫安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

“唉——你女儿家懂什么呢?”

忽然老者又抬头仔细端详着刘江歌,又叹了口气,只不过这次叹息语气更重,神情也更加哀愁了。

“唉————就你这样,唉——你怎么嫁得出去,唉——我刘卫安什么都没有,就教你点惹事本领。”

忽然他开始砸自己脑袋。

“傻子,蠢货,遭雷劈的。”

刘江歌立马扑了过去,拉住老者的手。

“诶诶诶,爷爷别,都是江歌不好,江歌下次不会惹祸了。”

老者抬头,白了一眼。

“你个姑娘家,长得那么俊俏,稍微收敛点都能找个老实庄稼汉嫁了。”

刘江歌顿时撅起了嘴。

“我才不要呢。”

老者顿觉胸口堵着一口气。

“唉——你呀,你呀,你以后怎么办哟?”

刘江歌一笑。

“当然是跟着爷爷啦。”

“傻丫头,我顾得了你一世吗?”

刘江歌七分认真三方嗔怨道。

“爷爷你不是身体还硬朗着吗?况且我的夫君定是天下大英雄,爷爷你要相信我。”

老者更是吹胡子瞪眼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懂吗?谁哪个英雄不是痛失红颜?哪个英雄不是妻妾成群?”

刘江歌恼道。

“爷爷。”

老者又是一声叹息。

“唉——自古忠孝两难全,我……”

他看了眼刘江歌,随后又转头望向天上明月。

……

原来城镇的山顶破庙里,花泣雪才发觉自己没有买酒,自己两手空空的回来了,但是他底气很足,看着师傅,因为他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师父依旧坐在座子上,她已经一整日没喝酒,整个人显的有些暴躁。

“所以,我酒呢?”

花百待撑着脸庞看着对面的徒弟,她的手指敲击桌面,灯火摇曳着光影把她身后的神像衬得越发恐怖。

“师父,我想这不是重点,我有件事情想要向你说。”

花百待的神色越发凝重,她故意压低声音说。

“你说。”

“我……”

“等等还是不要说。”

花百待立马伸出手堵住泣雪的嘴。

“我来说……”

花泣雪惊讶道。

“什么?你要……”

忽然师父打断了他话,烛光在师父脸上忽明忽暗,师父似乎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或者惊天大秘密。

“你确实是我捡来的。”

顿时,空气安静。

花泣雪无语的深吸口气,露出似绷非绷的笑容,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字。

“这只要不瞎就能看出吧。”

“我半瞎。”

说着花百待指了指自己的眼罩,十分认真。

花泣雪无奈的随着师父打了个哈哈,然后严肃起来,一脸认真道。

“师父你别插诨打科了,我说正事。”

花百待直接趴在桌子上,用那仅剩的一只手挠了挠头发,慵懒状笑道。

“哦——那你说。”

“我要下山,师父。”

倏地,破庙里静的可怕,只有北风卷入的啸叫在庙里回荡,一缕风卷过,灯火飘摇几下撕扯光影把师徒二人的影子拉的极长,随后火苗崩断,灯火熄灭,庙里被黑暗吞噬,冷冷月光皑皑白雪相互反射。

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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