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一轮凄厉圆月高挂于天,一条滚滚大江奔腾逝水,江水倒映破碎水月,金甲倒映火光冲天,两岸杀声喊声不绝于耳,有老人高歌长叹帝王无情,有妇人呼儿唤女哀怨绵长。

刘卫安满脸血痂,摇摇晃晃沿着大江不知去向何方,追杀的嘶喊声从他身后掠过。

手拿环刀的士兵问一个身穿铠甲的骑士。

“大人?”

骑士眼睛中倒映火光,火光中的人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不用了,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走吧。”

随后战马一声嘶吼,众人调头继续砍杀。

刘卫安踩着淤泥,仰望悠悠苍天。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握着一把长枪,对着冲天火光悲戚的挥舞,盔甲早已破碎,脸上没有血色只有血痂,喊杀震天中,他凄怆高歌。

空中夹杂血腥与吼叫,秋风凄楚呼呼吹散烂泥腥臭,滚滚大江向东流,他早已力竭,长枪脱手,掉在江边的烂泥里,但他依旧摇摇晃晃的走着,不知去往何方,最终的不知行了多远,走了多久,连江水都不再奔腾,他嘴巴干裂,双目无神,直挺挺的倒在烂泥里。

费力的从烂泥里翻过身,眼睛倒映着明月,不见一丝神采。

晚风呼呼的吹着,点点缥缈歌声杂在晚风里。

烂泥悄悄滑落,刘卫安随着烂泥滑落,整个人浸在浅浅的江水中,江水拍打着他的脸颊,没过他的鼻口,他缓缓窒息。

他累了,他不想起来了。

“如此这般,便好。”

他吐出一口气泡,缓缓闭上眼,黑暗与寒冷侵袭上他的大脑,渐渐失去知觉。

【这便是死吗?】

有一空婉缥缈的歌声竟从水中传来,那声音似若无骨又如亿万万鼓声同锤。

【啊,这是?】

他仿佛看见火焰冲天的高台上,有火红华服的女子,轻歌曼舞,一轮圆月在她身后尽失华彩,火焰蔓上高台,她却丝毫不惧,誓要舞至时间尽头。她脚上有只金色铃铛,铃铛随舞步摇晃,伴着清脆铃声闪烁点点金光,最终女人朱唇轻启。

霎时间,天地寂静。

潮水声起,天地惊,哀绝宛转。

刘卫安从未见过如此美丽之物。

哗——

刘卫安惊坐起,带起浪花,大口呼吸,他的心脏正在疯狂的跳动,仿佛生生不息的火焰,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拖着疲惫的身躯,带起大片水花,在水中寻找着,仿佛不找到他就会死一样。

他捶胸顿足,披头散发,左顾右盼,大江静静流淌。

忽闻歌声缥缈,他蓦然回首。

一木盆顺江而下,金光在其中点点闪烁。

他似疯魔般,拍打江水朝其游去,木盆有一女婴正酣眠,金铃放在其中,见如此,他抱起木盆,放声大笑,仿佛获得了世间最宝贵的财宝。

……

花泣雪看着地上延伸的脚印,不由得冷笑一声,收起刀刃追寻脚步去。

刘江歌捂着肩膀,疯狂逃窜,整张俏脸皱在一起。

“可恶。”

她回头顾盼,一行脚印留在后面。

“啧。”

又左顾右盼,高墙林立。

她继续跑着,左拐右拐忽然停下,看着前面的死胡同。她深吸一口气,呼出一阵白气,白气与雪交缠于空中,不知是雪是雾。

她狠狠的跺了一脚,回头按原路返回。

花泣雪调理好内息,顺着地上脚印追来,左拐右拐他忽然顿住了。

“这条路前面是死胡同啊。”

少年挠挠头,开始左右观察,倏地间瞳孔骤缩。

砖墙上有一雪迹脱落。

“翻墙了吗。”

花泣雪拔出长刀,周身气焰升腾,运起轻功好似一颗流星升上天空。

低头俯视错综复杂的小巷,一袍子人影躲在墙角阴影处。

他立马附身朝那处冲击,刘江歌听到流星坠落声抬头,看见花泣雪从天而降,不由得张大嘴巴,但她立马反应过来,抬手便是几根飞镖。

飞镖还未触及花泣雪的身体处,便被周身升腾流动近乎实质的气焰给弹开开,花泣雪一个空中腾挪,右手持刀,于空中旋转扭身,带着极大的力道,刀刃似流动的月光在空中划过一个上弦月,尖锐凌厉的刀光刺的人眼睛疼。

此处,花泣雪面无表情,瞄准刘江歌的脖子,一刀砍下去,就会人首分离,且伤口光滑似镜面,没有任何毛刺处,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让人感受到一丝痛苦。

一阵月光闪过,一条游龙掠过,一把长刀尖锐迅捷,一杆大枪力大势沉。

长刀还未反应过来,大枪就对准腰间,一缠一崩一甩,花泣雪被甩开,似炮弹般飞射出去,狠狠砸塌一面墙,那墙砖石掉落,烟雾四起。

只见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提着一杆大枪对准花泣雪,他眼睛死死盯着烟雾中的人影,顺便破口大骂。

“好你个丫头片子,招谁不好,净惹些硬茬子。”

刘江歌只得吐个舌头低头认错。

老者也是对着烟雾开口说道。

“我说小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们就此别过,相忘于江湖,可好?”

花泣雪站在烟雾中一阵冷笑,刀光闪烁。

“那老人家,你可得想想之前给我留一线?”

老者反应过来,反手一巴掌拍在刘江歌的脑袋上,刘江歌捂着脑袋,不敢说话。

“又干了什么事?快去给人家磕头道歉。”

刘江歌一撇头,似赌气说道。

“不要,他刚才可是要砍我脖子诶。”

老者则是狠狠一跺脚,脸庞涨的通红。

“胡说,你不招惹人家,人家怎会砍你?”

顺时老者踢了刘江歌一脚,一钱袋被抖落出来,老者看到吹胡子瞪眼的又踹了刘江歌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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