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花泣雪盯着窝窝头,瞧见老板,手掌摸向腰间,腰间正挂着一把刀。

“这窝窝头不错,多来几个。”

花泣雪从腰间囊带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在老板案板上。身后有为卖为假皮扯皮的,有表演银枪刺喉喷血正抢救的,也有一群人围着殴打卖假药的,吵作一团。

花泣雪一边咬着热乎的窝窝头,一边往前走,卖酒的就在前方。

一胖乎大叔正坐在店中,店里酒香四溢。

“要四斤黄酒。”

花泣雪摆出大葫芦,咬着窝窝头蹲在店门前,等大叔打酒。而这店对门就是一位说书先生,正滔滔不绝的讲太祖骑马打天下的故事。

“客官,三十六文钱。”

花泣雪转头,随手掏出一把铜板,狠狠咬一口窝窝头,聚精会神的听着说书先生的话。

“太祖自小气宇非凡,见始皇过江南,千乘之众好不威风,随即脱口‘大丈夫当如是也’。”

说书人一收折子,木竹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

台下一群人拍手叫好。

花泣雪撑着脸,一脸痴迷样,不禁望向遥远处,嘴里反复念叨。

“大丈夫当如是也……”

说书人吞咽唾沫,顿了顿,继续词语激昂。

“就这样太祖立志出关,创出一片大事业,打下一片天下。”

花泣雪换了只手支撑自己清秀的面庞,想着说书词正入神。

“太祖出乡关呐。”

忽然,胖老板提着大葫芦放到花泣雪身边惊醒他。

“客官。你的酒。”

“哦。”

花泣雪站了起来,提起一大葫芦的黄酒走向人群,打算走到说书人那里,把这段《太祖出关》给听完再回去,涌入人群,有顽童在之间打闹,有闲汉在那里喝彩,更有像花泣雪一般边啃窝窝头边听戏的人,讲到精彩处,正听的入迷,忽然发觉有什么东西撞了下自己,下意识一摸,腰部除那把刀外,空空如也。

“钱袋子!”

花泣雪低头一看,果然什么都不剩,他立马抬头张望,周围人头攒动,完全看不出来端倪。

“啧。”

随即他施展轻功,原地蹿起两丈高,引的周围人惊呼,从高处俯视人群,随即发现人群中的异样,人群中有一空挡在移动,细看是一人弓腰在人群中,那人蹿出人群,踏着雪痕奔了出去。

那人穿着一身破旧袍子,像梭子样穿梭,如野兔般左拐右拐梭了出去。

花泣雪在空中一个腾挪落地,像豹子样矫健追了过去。

前面的人身材娇小,在人群中穿梭,从两人之间发缝隙中插过。

花泣雪则是一边喊让开,一边从两人之间挤过。

那人回头看见花泣雪竟然察觉到了,随后加快脚步。

花泣雪见那人速度非凡,不由得皱起眉头,暗自运起内功,推开路人,速度暴涨,朝那娇小的身影直奔而去。

那人看见花泣雪的速度之快,暗自咋舌,随后向右一瞥,窝窝头摊的蒸笼高高摞起,蒸腾冒气,老板正热情叫卖。

他随之一个转身腾挪,双手把住一叠最高的蒸笼,又转身狠狠拽下,大蒸笼随之倒在地上,在老板的叫骂声中,那人又顺手拿起个窝窝头揣入怀中,作明日的早饭。

高高叠起的大蒸笼随之倒在地上,窝窝头飞溅铺满雪地,一些行人人开始趴地上开始哄抢窝窝头,老板随之拿起擀面杖开始驱赶殴打这些人。层叠的蒸笼堆在道上,阻碍了行人,有人开始站在这里张望,更有人开始看热闹来此围观,叫骂声,哄抢声,埋怨声,嗤笑声,混在一起,人声鼎沸,此处顿时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那人又跑过一片染血的空地,这里曾经刚发生一起流血事件,他又看见一根染血的银枪,这是刚才的伤人凶器,于是他顺着力道侧身弯腰滑过,溅起一阵雪花,捡起地上沾着血迹的银枪,继续奔跑。

前方是有一皮草摊,老板正面红耳赤的与顾客理论这是真皮假皮。

他伸出长枪,摆好姿势,在雪地里一个滑步,用一个标准的姿势挑飞旁假皮摊上的一摞假皮。

还在争吵的老板与顾客立马转头惊讶的看着耍长枪的那人。

那人枪尖一甩,白木杆在精巧的力道下狠狠弯曲弹射绷直,带出一片力道。

空中四散狗皮,被枪尖顶起,一阵力道传递至狗皮上,随着那力道,狗皮随之像飞镖一般旋转起来,在空中交错划出曲线,直射向花泣雪。

花泣雪看着窝窝头摊前拥挤人群立马施展轻功,轻松越其几丈高,在空中,刚抬头一张狗皮飞镖朝他射来,狗皮遮蔽遮挡住他的视线,于用运起内力用气焰吹开一张狗皮,又抬头,好几张狗皮居然像张网般向着花泣雪袭来,花泣雪一挑眉,伸手用化劲收起狗皮,眼珠一转,看见那人转身拐入小巷。

他随手摞好狗皮,落在地上的同时,把狗皮甩回原摊位上,在摊位上相互扯皮的老板与顾客,看着忽然甩过来失而复得的狗皮不由得一愣,随后继续扯皮。

花泣雪一步就是几丈远,仿佛矫健的豹子,他压低身资一个拐角追入小巷,忽然间一阵尖锐破空声,那银枪如一条白练直射过来,花泣雪汗毛竖立,感受到了深深的杀意,那杀意附在银枪沉重的力道上,寒意浸人骨髓。

他一脚踩在墙壁上,侧身闪躲,银枪瞬间扎爆大葫芦,黄酒四溅,溅了花泣雪一脸,但附在银枪上的力道并未消解,那银枪的势头还远远没止住,银枪正要沿着势头狠狠飞出时,忽然嗡的一声它停住了,原来花泣雪一个翻身直接死死握住枪杆,他低着头,看着银枪,眼睛里闪烁着凶光。

“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气焰在他身上升腾形成实质的黄色火焰,接着包裹住整个银枪,他脚踏石砖,电光火石间就腾挪到小巷拐角处,看见那身披袍子的身影,花泣雪浑身肌肉发力,张开稳住下盘,腰间一扭,瞬间就将银枪给发射出去。

银枪带着黄色的火焰,好似流星般,发出摩擦空气的尖锐爆鸣声,朝着那人的肩膀处扎去,那人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身体一个滑铲正要朝前滑行躲避。

花泣雪又瞬间拔出刀刃,隔空一甩,一道气焰打在他后背上,那人瞬间失去重心。

嗖!

那人感觉自己的后背心被重重的打了一掌

半截银枪直当当的没入墙壁,砖石墙壁裂缝像蛛网一般扩散。

而那人的则是衣袍被银枪穿过,整个人被银枪带起,半挂在墙上。

花泣雪收起浑身气焰,一步步的朝那人走去。

那人看着面前清秀少年,一步步的走来,低着头没有露出面容,也没有求饶,似乎横心来,开始哼起难以言语的歌谣。

“Cthulhunosterquiesinmaribus:sanctificeturnomentuum;adveniatregnumtuum;fiatvoluntastua,sicutinR’lyeh,etinY’ha-nthlei.”

词语句叠加,奇妙的音律变化抻长扭曲,巷子里回荡着海浪的涌动,仿佛置身于黑暗涌动潮湿的大海般,亿万万海中生灵咏唱着。

咕噜~

一亘古久远的气泡,从深不见底的海渊涌出,在漆黑的海面炸开一朵花。

花泣雪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肺部不能呼吸,仿佛是溺水般,腥咸的海水填满整个胸腔,传导在他鼻腔。

“呜——呕——”

声带断断续续的发出不成语调断音。

在求生本能下他运起内劲,狠狠拍打胸膛。

“呕——”

铛——

长刀掉在地上,一大滩漆黑腥咸海水从他嘴里疯狂涌出,仿佛他嘴里真的连着一漆黑深涌的大海。

巷子里的海浪声没有消散,残音,余音,现音相互混合,变成声势浩大的海浪。

痛苦还在继续,只要一直下去就能看见在陆上被淹死的人了。

花泣雪撑倒在地上,吐出大片的海水。

那人依旧在哼歌。

花泣雪手掌颤抖着,在地上摸索,忽然他就不吐了。

嗖——

一阵破空声响起,花泣雪憋住肺了的海水,用劲将长刀甩了出去,这次他没有留情,而是直朝他的喉咙,要将他的喉咙割破。

那人依旧在哼唱着,见那割来,头一偏躲过那一刀,长刀割下一缕头发,死死的插入那人背后的墙壁。

那人轻蔑一笑,转过头。

嗖——

一颗石头怀着巨大的力道,射进他的嘴巴,朝他喉咙深处挤去。

他的舌头被压住,歌声停了,那人掐着喉咙,跪在地上,干呕着想要将这石头给吐出来。

花泣雪这时才狠狠捶打胸口,运起内劲,将全部海水呕出,顺便小口的吸气,此时他才早已成猪肝色的面庞才慢慢缓和。

他缓缓站了起来,抬头一道寒光闪过,几道飞镖闪过来,花泣雪随手拍开,一颗沾满口水的石头轻轻打在他衣衫上,然后滚落在他的脚边。

那人早已扯裂衣衫,踏着雪痕朝小巷深处跑去。

花泣雪不急不慢,他悠悠的一边调理内息一边走到墙壁处,拔下长刀,长刀的尖锐寒光倒映着他嘴角狠厉的笑容。

“小爷我今天跟你耗上了”

他低头看着小巷雪地里的脚印,脚印蔓延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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