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衷（其九）（1 / 2）

魔法的火焰精准地焚烧着每一个被乐蕾尔视为敌人的生物，虽然火焰没有沾染到任何一颗树或植物，但是整个沙滩依旧因为大量的敌人而变成一片火海。

赞乌忒看着面前一个个敌人焚烧殆尽，他们依然想要冲刺，能看到他们渴望扑食新鲜血肉，却冲到最后，被吹来的海风带走了自己化作成的最后一点灰烬。

小魔鬼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到乐蕾尔的身体里，他认为可以四舍五入，刚刚的宏伟魔法也是他释放出来的，因此他骑在乐雷尔的头上，看着四处逃窜的鱼人洋洋得意。

剩下的鱼人冲进了他们刚刚建立好的“卵巢”，准备在那里进行最后的生死一战。

“他们闯进了纳萨碑大人的寺庵。”苏比指着地下室的入口喊道。

“寺庵？”

“是啊，纳萨碑大人会生气的！”

乐蕾尔的看向那个地下室，她不明所以，认为可能是存着某种宗教信仰类雕像的神室，必然有着和明克脱不开的关系。

苏比指引了乐蕾尔和赞乌忒另外一条前往地牢的路，从钟楼的内部下去，就可以从后方突击鱼人在地下室的防线。

两人分别拿起一盏灯烛，顺着旋转楼梯向下走去，石制的楼梯在微弱火光的照映下显得破败，湿滑的苔藓植物让本就不稳的台阶变得更加危险，乐蕾尔每下一步，便要看向左边被承重柱挡地死死的盲区，她倒吸几口凉气，觉得脊背发凉，她经常能感觉到下一秒就要被突然出现的鱼人突袭。

这里的空气也不让人自在，相比于村庄里的空气，这里的更湿润，更沉闷，还多了一些海鲜独有的腥臭味。

他们缓慢靠近地牢，直到接近大门，几个人都不敢深呼吸，深怕惊动到地底下的鱼人，对于乐蕾尔来说，她想要再释放具有破坏性的魔法来了解完事已经是不可做到的了，而且她也不能做大动作破坏整个地牢，这个尚未探明的区域对她有着非常大的探索价值。

又回到这座令他胆寒的地牢的赞乌忒对那个古怪的雕像耿耿于怀，它会还是安好的立在原地吗？

终于，烛火探出了一个角落，几个人顺着角落望出去，借助乐蕾尔为三人短暂附魔上的夜视眼，他们看到了地牢中令人生理厌恶的场景：这些鱼人七零八落的伏在各处，有的在墙上，有的在地上，他们做出大致相同的动作，似乎用力的将背上密集的囊包挤出，就像是产卵的青蛙那样，令人作呕。

“他们这是在产卵。”乐蕾尔小声的说。

没一会，海洋中乐蕾尔看到的那些手拿武器的塞壬便进入到了地牢中，他们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变成了鱼、蛇类的尾部，非常灵活的游动在地表上，上半身则是像人一样挺立起来。

这些阴森的塞壬战士身强力壮，如此直立的身高甚至高达两米之多。

赞乌忒看了胆怯，他从未看到过这种生物，也更没听说过村庄附近有过这样的东西。

突然，那些鱼人仿佛发了疯似的呼喊，并且像是开心似的手舞足蹈，即使待在生产中的那些软弱鱼人也一般，以畸形的身形伏在地上摆动。

乐蕾尔以为他们的位置暴露了，便转身想要离开，直到他用余光看到还有另外几个塞壬从楼上下来，脸上甚至呈现出一股得意的扭曲笑脸，他们擦过三人的身边，却没有发现他们，尾部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带了一点粘稠，刺进乐雷尔的耳朵中，这种古怪的声音让她想要作呕，此时她和赞乌忒的口鼻紧闭，心快要提到了嗓子尖上去，乐蕾尔仅仅擅长远距离的魔法作战，如此近距离，她会来不及施法，只得成为鱼肉，小苏比更是直接紧闭双眼，心中默念众神保佑。

这些似是狩猎归来的塞壬完全没有注意到离他们仅有毫尺距离的三人，慌张之中，乐蕾尔看到他们的手上还拉扯着三个人，其中两个已经昏过去，最后一个人的嘴巴被刺穿，无法发出声音，他们的双手双脚同样被挑断了筋。

那个还有意识的人注意到了乐蕾尔和赞乌忒，他瞪圆了眼睛，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却无法活动舌头和唇齿。

赞乌忒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这三个人经常在村里游荡，是有名的混混，却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在占星女士眼里，这些盗贼模样的人似乎本身就是要去杀人越货，只不过在路途上被恐怖的塞壬截胡了。

他们被一路拖行到了地牢中央，被那些未成熟的鱼人团团围住，乐蕾尔有预感预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确实如乐蕾尔想的那样，这些鱼人跟疯癫了一样撕扯他们的四肢，血肉被硬生生拔扯分离开来，有的人因为疼痛而苏醒，眼看自己的身体被蚕食着而尖叫，在他们完全死去之前，他们的内脏被剥离，四肢被拔断，拇指被砍切吞食，直到自己完全承受不了疼痛的刺激，晕死过去，再不醒人事。

他们能看到肢体的血液在天上乱飞，鱼人在高举他们的脚踝痛饮，那位因嘴巴被穿刺而说不出话的人，一直在血泊中沉默，直到一个塞壬将刺穿了他头颅的长矛举起，他们才看到他的恐惧与绝望。

短暂的狂欢之后，地牢中终于安静了下来，和先前沉闷的空气比起来多了一丝浓厚的血腥味，果然还是之前的空气味更能让人安心的接受，乐蕾尔这样心想到。

在目睹了血腥的画面后，赞乌忒被沉重的心理压力压垮后，他想要逃走，他渴望逃回村子里，远离沙滩和海洋，正当他失魂落魄地想要拔腿逃跑时，乐蕾尔按住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轻说。

“别怕，有我在。”

乐蕾尔同样也在抑制着自己的恐惧，她转头望向意犹未尽的鱼群，想要寻找一种方法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难道只有用毁灭性的法术才能将他们一瞬间击溃吗？

这时，乐蕾尔看到了那尊雕像，一座矗立在走廊尽头的一个雕像，它慈悲着，善良的目视着面前的每一个生物，却暗里透露着一股让她怎么也不舒服的感觉。

“那座雕像就是被供奉的神像吗？”乐蕾尔小声的问坐在她肩膀上的苏比。

“那个不是雕像，那个就是纳萨碑大人。”苏比回答道。

乐蕾尔被这句话说糊涂了，什么叫不是雕像，一座立在原处不动的石头塑像，莫非是将人封存在石头里的艺术品？但她突然清楚了一点，她可以将自己的视野放在雕像的方向来观察有多少鱼人在这个地牢中，地牢不大，仅仅在雕像的视角便可以把整个地牢一览无余。

于是她开始施法，心中再次请求神灵代管她的身体。

可这次没有神明再回应她的请求。

于是她一次、两次、再次的呼唤可以听到她声音的神，却都无回应。

正当她失望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

“让我来帮你，善良且忠诚的术士。”

一道灵光闪入她的身体，她突感这感觉来者不善，却又很快消失，一抹黑幕闪过，她出现在一个暗淡无光的世界，她感觉不到潮湿，没有恶臭，没有不适的气氛，就像出现在了一个不曾诞生过万物的宇宙，没有星辰，没有光芒。

“乐蕾尔，乐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