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盲棋15（2 / 2）

又道：“因为不能观看棋盘，只能尽量远离一点，请休怪小子在棋盘上失礼。”

搬张椅子背坐在棋盘前一丈开外。

高重茂不管这个，心里想的只有胜利。

于荞已经坐在擂台边沿，少女与朱十二背对他站在他后面，防着有擂台上的人过来打扰。张老四安排赵老六与王炳负责摆大棋盘上棋子，他则负责为于荞报数。

突然听到于荞道：“请先行。”

高重茂道：“你是盲棋，应该先行。”

于荞不客气，念道：“炮二平五。”

张老四听到报数，把于荞一边的右中炮摆到中路位置。原来棋盘上共有九条竖线，先手方由右至左分别以一至九相称，于荞报“炮二平五”，是因为这只炮原来就是在二线上而平到五路线上。如此就刚好是架中炮。

高重茂走顺炮，张老四就代他报数“炮8平5”。

原来对手的棋盘同是九条竖线，以1至9相称，但是因为棋手是对面相坐，一边的右手位就变成了左手位，按照由右至左原则，那么线数的顺序就刚好相反，己方一线对应对方的是九线，而己方的九线又对应对方的一线。也分别以一至九与1至9相称。高重茂架顺炮，与于荞的中炮看着是架相同方向的炮，但对应于荞一方的二路炮则称为8路炮。是故高重茂架顺炮，张老四报“炮8平5”。

一会儿就形成了顺炮直车对横车。

很多日本人与衙门人之前还想着一些战场上的戾气，但是这时悉数为于荞的盲棋吸引，于荞不观看棋盘，怎能记得棋盘上复杂变化呢？

于荞每走一步高重茂都会确定一下有没有走错，一来考验于荞的盲棋水平，二来如察觉于荞走错了，可以立即宣判于荞认输。比如把子走到不可能走到的位置，走子违反行棋规定等。

比如于荞的车前面有一只子阻挡是不能跳过去的，于荞忘记了这只子而选择“跳”过这只子走车就是输了。比如于荞的马是有子别马腿的，但是仍然走了这只马也是输。又比如炮需要隔一个子才能吃子，于荞忘记了炮前面隔着多少只子，隔多子或没隔子而吃子也算输。

棋局进行到中局，子力已经犬牙交错，观者都觉得甚是复杂，于荞一直没观看棋盘，能记得确实让人怀疑。

于荞一边的棋势不错，但张老四的担心一点也没有减弱，就是担心于荞忘记子力位置。棋盘上的棋子，只要忘记了一只的位置就几乎已经失败，因为如此只好放弃这处的盘面，对方在这个点上怎么进攻也会一点也不知道，面对危险而无力应对。

另外如以为棋盘上的子力越多越难记则又是错，在开始盘面子力最多，但各子大都在原位，较能轻易记住，随着各子到处走动，简化了一些子力，这些东西南北的子力各自处在空旷的棋盘上，这“空旷”两字才是最致命的，因为地方宽大子力少，有的在这角落，有的在那角落，已经不像开局鲜有联系，往往就有可能记错。而这时是残棋阶段，一兵一卒都很重要，真是少一个都不行，一旦忘记了一点点，那么也基本输了。

张老四一边随着子力的减少而担心，一边又对于荞的精准记忆而赞叹。但是赞叹当中也有如履薄冰。

一会儿于荞失去一马，张老四顿时心里一沉，眼睛发黑，于荞这只马不是与高重茂相兑，而是被白吃的。这样证明于荞已忘记棋盘了。

高重茂专心对弈，感觉到压力重重，见到于荞一只盲眼马顿时大喜过望。吃马之后认为胜利已经在望，因为他与张老四一样想法，于荞已忘记棋路了。

再走一会，于荞再丢一炮。张老四欲哭无泪，认为已经绝望。

高重茂喜上眉梢，认为就要赢了。

之前于荞的形势大好，在下观看的明教徒还不怎么担心。待着于荞接连丢了马炮，个个都耸拉着脸。

闻庆不懂象棋，察觉众人脸色不妙，就频频追问，有人哀声道：“输了。”

闻庆顿如五雷轰顶，感觉整个人飘上云端，好像魂魄已经飞离了。

真是奇怪得很，那些嫣红院的小姐也极爱棋，这时竟有很多在托腮观看，思绪都沉浸在棋局变化中。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于荞好像在某方面忘记了，但是在另一方面却表现得精准无比，高重茂“痛失好局”，竟在意外之中一样败下阵来。

这下以张老四为首这边的人个个如山呼海啸一样的欢叫，原来“阴暗”的天气顿时觉得阳光耀眼。

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可以面对晴朗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