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琉璃（1 / 2）

“小哥？”

“啊。”刘阳回过神，把水在厨师袍上抹干净，“客人您说。”

“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不是等人嘛？这会怎么又走神了呢，在想哪个女孩子啊。”狄秋像路边随处可见的大叔一样咸湿地八卦着，“看你也不算年轻了，想女朋友啊？”

刘阳脑中不自觉闪过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倩影，他打着哈哈，“哪有，会时刻想着女孩子的只有那些成功人士了，客人你看我像成功人士吗？”

他打量着狄秋，虽然胡子拉碴但是五官深邃，狄秋身上的西装即使是以那样的懒散坐姿居然也衬得身姿笔挺，“倒不如说客人你才是那种会时刻想着女人的人呢。”

“哦哦，有眼光。”狄秋坐直了身子给刘阳比了个大拇指，“但大叔我现在一心养孩子哦。”

“客人你结婚了啊，真好。”刘阳轻声说。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领养了很多孩子。”狄秋自豪地一挑眉，“个顶个都是好孩子啊。”

“这样吗。。。”刘阳说着，“您真是好人。”

他轻巧地说着，语调中流露一丝羡慕。

刘阳的电话响起来了，他歉意地朝狄秋打了个手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他本来还算平静的脸严肃起来，注意到这一点的狄秋询问似地看向他。

刘阳将手机放回衣兜里，“客人，本店可能要关门了。”

狄秋点点头，起身离开餐馆。他出门时扬了扬手，没有回头。

刘阳在店子里站了一会，又把手机取出握在掌心，原地踌躇了一会。

等他出门，狄秋早已不见踪影。没有像他猜测的那样在门口等他或者藏起来跟踪。

刘阳松了口气，直觉告诉他狄秋很不对劲。。。不至于像所谓的见到猎食者的那种威慑感，但是总有一丝丝不协调的感觉，就好像，狄秋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可能是自己自我意识过于强烈了，刘阳自嘲一笑。

他拦下一辆的士，前往约定的地点。

抵达目标的时间比想象中更加短暂，刘阳站在巷口的阴影中遥望那家酒吧，酒吧灯牌上挂着一圈灯带，门口的穿着像是快递公司或者什么联谊活动制服的男人眼神锐利地巡视着周围的人。

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了，但还是有不真实的感觉。这里的世界就像是和现实世界不同的另一个世界，物欲横流，泾渭分明。

按照电话所说，他转入了一条暗巷，明媚的绚丽的光线仿佛被巷口无形的墙所隔绝，巷子中很安静，像是潜伏着不安的巨兽。

一扇有着铜锈的铁门，上面一个油漆喷涂的生殖器被标靶圈起来，旁边有着恶意的标语“狩猎猪猡”。

刘阳眯起眼，门上没有把手，一块突出的长铁钉充当着把手的身份。一个造型奇诡的猫眼浮雕挂在门大概一米六左右的位置。他四处看了一下，也没有摄像头。

他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咕咙声，轻微的脚步声靠了上来。来人嘁了一声，不爽的开门。

他只打开了锁，门松松垮垮地自己开了一截，刘阳拉开门侧着身子进去。

房间里安着旋转的彩色灯，来回晃动的光线中看不清身影的人躺在沙发上低低地笑了一声。

“来了就进去吧。”开门的人散漫的说，“你老大可在等你呢。”

他老大的发音咬的很重，刘阳低着头，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

推开沙发旁边的门，刘阳走进一条长廊，长廊两边是写着员工室和杂物室的房间。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双开的古典浮雕大门，推开后震耳欲聋的音乐随着人群的喧嚣席卷而来，如同让人窒息的海浪，灯光搅动着脑浆，强烈的盲目的色彩拥抱着每一寸空气，他们从灯管蔓延向眼球，最后被人们吞入咽喉。

一出门就是二楼，旁边是通往一楼的楼梯。服务生和顾客们像鱼群游走于这欲望的洞窟。

“来了。”女子轻柔地说着，打了个哈欠，“他们好像有什么大动静，所以你回来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