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临朝称制（1 / 2）

在穆文回小苑门的时候，他的女儿，穆皇后已经梳洗完毕，带着一群人前呼后拥的登上了皇后专用的车驾。

“走吧。”穆皇后稍显疲惫的声音从车驾中传出。

随侍在侧的宦官得令，随即高声传命。

“殿下起驾，闲人回避！”

尖锐的声音落下，一整个车队便徐徐启动，向着城墙上而去。

南宫城的四座殿宇是成田字形分布的，外边口字形的城墙窄，里面十字形的城墙宽，南北向的城墙连接着空中走廊——复道，复道高高在上，阻隔了所有人的窥视，经过南宫城北门玄武门，北宫城南门朱雀门，复道再次与一条南北向的城墙相连。

北宫城的殿宇只有两座，呈长方形，东西对称分布，东边是崇德殿，西边是德阳殿。

崇德殿建的早些，原本是皇帝的寝宫和朝会地点，后来新建了更加庞大的德阳殿，作为新的皇帝寝宫及大朝会地点。

崇德殿就变成了皇太后居住和举行朝会的地方。

在没有太后的日子里，德阳殿是帝国的最中心，在有太后的日子里，崇德殿则是帝国的最中心。

金志在时和穆皇后关系也不好，平日里他都居住在北宫的德阳殿，他也是在德阳殿去世的。

现在他的灵柩就停在德阳殿的前殿，今日的大朝会也将在德阳殿，在金志的灵柩前召开。

穆皇后的车驾很稳，也很慢，不知不觉间，她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穆皇后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睁开眼，发现原来是曹太监。

见她睁开了眼睛，曹太监退后了一步，躬下身提醒她，“殿下，大臣们都到了，就等您了。”

“嗯。本宫初次参加朝会，什么礼仪都不懂，就麻烦曹卿了。”

“奴婢惶恐。请殿下放心，奴婢必然将礼仪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让殿下失了威严。”

“好，走吧，前面带路。”

“殿下请。”说着曹太监伸出手托着穆皇后的手下了车。下车后，他作为先导，一马当先，引领着穆皇后进入后殿，又从后殿走向正殿。

当穆皇后到达正殿的时候看见面前是由轻纱围成的甬道，甬道有一人半高，甬道内外相互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顺着甬道走便是御座，御座的另一侧也是一模一样的甬道。

她走到御座上坐下，打量起眼前的布置。

御座面南背北，她的前方有一座珠帘屏风，珠帘后是她，珠帘前是东西对坐的朝臣。

珠串之间间隔不算密集，她离屏风近，透过珠帘能看到前排朝臣们的脸，朝臣们也能看到她的一部分面容，虽然这座屏风有点形式大于意义的嫌疑，但这某种程度上的单向透明，令她很满意。

安坐之后她对站在自己侧后的曹太监说道：“开始吧。”

“是。”

“殿下口谕，朝会开始，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曹太监言罢，殿中的所有人都离席下拜。由三公居中的那位开始，所有人依次开口。

“公卿将军上尊号请称制奏，太尉臣璟，司徒安乐乡侯臣辽，司空臣丰，太常臣某......城门校尉废丘侯臣文......稽首言：山陵崩摧，国家无主，后嗣未定，天下不安。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大行皇帝德被天下威加海内，皇后母临四海德冠后宫。推尊宜正于鸿名，敬上式光于睿孝。是以臣等敢以死请，望上尊号曰‘皇太后’，临朝政治。以定朝堂之心，以安天下之意。”

群臣跪伏在地等了片刻，只听见曹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殿下口谕：大行皇帝新丧，哀家心痛如绞，无心他事，此奏不准！”

群臣再请。

“臣等敢再拜言，山陵崩摧，天下不安，殿下不出，奈苍生何？请殿下忍万千之痛，担千钧之担。”

“殿下口谕：哀家年幼，久居深宫，年少德薄，又乏才具，内无教养子弟之能，外无处断天下之智，强担重担，徒乱天下。惟愿见新帝即位，交托天下，不负先帝。此后避居深宫，了此残生，于愿足矣。新帝之选，在于诸君，以君之能，新帝必贤，育此佳儿，其德必大，尊其为后可矣。此奏不准！”

群臣三请。

“臣等敢再三拜言，殿下扶立新帝，其德高于天，其恩广于地，于情于理，新帝当以先帝为父，殿下为母。虽血脉之亲不可移，此之谓礼也。嫡庶分，尊卑别，虽先帝亲子不可逾越，况乎小宗之子？尊小宗之妻为皇太后，非礼也，徒乱天下，贻笑大方。我等宁死不敢奉命，殿下切切不可言此。万请殿下临朝称制。”

珠帘后没有声音，珠帘前也没有声音，殿中寂静一片。

安静持续了许久。似乎是觉得这个长度的安静足够表达出犹豫态度了，珠帘后的女人轻声说了句话。

紧接着群臣就听到曹太监尖锐的声音：“殿下曰：可。”

“谢殿下！”群臣直起身子后再次行礼。

“皇太后曰：诸卿免礼，暂且归座。”

群臣回到座位上坐好之后，曹太监声音再度响起。

“皇太后曰：哀家年幼，不习故事。敢问诸卿，皇太后之礼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