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国丈问计（2 / 2）

而这，就需要一位对和王一脉足够了解，能够对自己说实话，在朝中说话也有人听的人，这个人，就是金涛。

穆文见到金涛前来迎接，赶忙上前施礼，

“小子穆文，拜见无忧公，深夜来访，万分冒昧。只是心中惶恐惴惴不安，急需无忧公解忧，实在等不及明日了。万望海涵！”

面对穆文的全礼，金涛只回了半礼。

“游平，请。你我入内详谈。”

论爵位，金涛比不上穆文，论官位，金涛也比不上穆文，只是年纪比穆文痴长了近二十岁。

按说金涛就算不行大礼，也该回全礼，但现在却只是回了半礼。

不同的礼节表达着不同的意思。不平等的回礼，可能代表着倨傲，可能代表着拒绝，也可能代表着同意。

虽然金涛面上古井无波，但显然，通过这一来一回的礼节，穆文看懂了金涛的意思。

金涛愿意提供帮助，而且肯定能让他满意。

穆文笑着与金涛一同进了会客厅。

仆人奉上了茶水点心之后全都退了下去，穆文的亲卫则在门外守着。

“游平，这是今年的贡茶，几个月前陛下赏赐的，你尝尝滋味如何？”

穆文喝了一口，长长一叹，

“唉~~几个月前陛下还好好的，今日就突然崩逝了。如今帝位空悬，朝堂不安，天下不安，实在令文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焦虑难安啊。”

“游平太过自谦了，虽然现在朝堂不安，但游平身怀大才，又深孚众望，日后，太后、陛下有游平辅佐，朝堂很快就能安定下来。”

“敢问，该当如何？”

“唯讲信修睦，选贤任能而已。”

“小子愚钝，敢问无忧公，何为贤者？”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此固贤者也，奈何如今天下不安，一动不如一静。敏于事者必求建功立业，但先帝征伐西戎，现如今还没有结束，朝廷每年开支的军费越来越多，国库空虚，捉襟见肘，若不是害怕功亏一篑，我真想现在就息兵。可惜可惜，吾不能用也！请无忧公再言。”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大善，此至贤者也！但连夫子都做不到，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孟子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仁、智、勇，这三者若只能取一个，我选仁。”

金涛沉吟片刻，方才开口回应：“《礼记》曰：仁者人也，亲亲为人。”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

穆文不以为意，“《礼记》曰：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我大楚以孝治天下。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

“孟子曰：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大善，不妄动，不徒语，不苟求，不虚行，此真君子也。若有其人，吾愿伏拜阙下，臣侍之！必将战战兢兢、勤勤恳恳，致君尧舜上，使天下垂拱而治！”

两个谜语人说到这里，穆文忽然问金涛：“无忧公，天下可有贤人君子能让我侍奉在左右吗？”

“不妄动，不徒语，不苟求，不虚行，仁而爱人，孝而无违，未之有也！”

“不妄动可得乎？”

“可。”

“不徒语可得乎？”

“可。”

“不苟求可得乎？”

“吾不知也！”

“不虚行可得乎？”

“可。”

“仁而爱人可得乎？”

“仁者人也，亲亲为人。”

穆文沉吟了下，

“孝而无违可得乎？”

“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而已。”

“请为我言其人。”

穆文凑近了金涛，听其低声叙述，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上朝的时间。

虽然事情没有全部说完，但也大体不差了，穆文便提出告辞，准备面对皇帝去世后第一次的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