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山河妖（1 / 2）

禾县的事告一段落了，顾王也按照之前的允诺，让白泓回老家休息十五日。

傍晚时分，白泓准备着行囊，打算明日一早便动身赶往白镇，柳书铭过来帮忙收拾着。

“先生，王上似乎对左使大人有些袒护啊。”

白泓叠着衣服淡淡的回答书铭，“不是你们理解的那样，即便杨琳有罪，此次王上的对他的责罚也够数了，从长远之迹看，杨琳的功总归是大于过的，王上总不能咬住一件小事就将其赶尽杀绝，用一件事否定其人的全部，如果王上认定杨琳是个人才，就要给人才试错的机会，才可使其登上更高的位阶，况且还有些私事是你们下面的人不知道的。”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够，王上一向对百姓之事是不容忍的，即便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会砍断手脚，对左使大人而言，生在王府，罚没俸银也无伤大雅。”

“书铭啊，有些事没到那种位阶，切莫多猜，多问，这世道有些事，即便告诉你真相了，你也很难从独一的角度分辨清缘由，就此打住吧。”

“知道了先生。”柳书铭没再追问。

入夜，王府灯火通明，白泓念想着老家没有睡意，心里慌慌的，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刚翻了个身，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接近，白泓听着似乎是朝着他这边来的。

“禀白大人，有您的急件。”

急件？白泓有些摸不着头脑，谁会给自己寄急件呢。

想不了那么多，起身迅速出门，见一差役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信件，白泓从他手中接过，见落款是倪先生，顿时心里感到不妙，倪先生一般不给自己写信的，除非是遇到了什么必要的事，可倪先生在白镇又能遇到什么事呢？

白泓打开信件一看：“孙儿受辱，道心尚损，需待天理，静候佳音。”

孙儿受辱？小孩子能受什么辱，无非是被镇上的谁欺负了一下，不过倪先生送来急件，这事似乎没表面的那么简单，于是白泓决定今夜就赶回白镇，匆匆去找了驭夫。

小阿浪难受的躺在床上，今日之疮，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无法入睡，此时他自己没注意到，身上的血管已变得通红，似乎要爆裂了一般。

白泓一路快马加鞭的往白镇赶。

倪先生端坐在草屋小院的树下，盯着月亮发呆，嘴里小声呢喃“亦正亦邪山河妖，正守疆土，邪屠人间...”

后半夜，白泓的马车到了白镇，白泓下了车，没有去找小阿浪，而是跑来了草屋寻找倪先生，“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先生可在，白泓已到。”，白泓敲着门不断的呼唤倪先生，倪先生睡梦中闻声，起榻走过来开门，拉开门栓，白泓站在门口，“先生，半夜叨扰先生了，收到先生的急件，白泓不敢怠慢，马不停蹄赶来了。”

“进来说。”

倪先生带着白泓进了院落，入西屋。

“昨日小白浪到我这里，伤心过度，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当他抱着我的时候，他的身体上散发的精气之纯，让我有些慌神，亦正亦邪，亦狂躁亦平顺，太过可怕，此前从未见识过，以我的能力，都可以感受到来自灵魂的颤栗，所以我想起了古书《山河志》中描述的山河妖，亦正亦邪山河妖，正守疆土，邪屠人间，百年前，山河妖以恶出世，横扫四国，生灵涂炭，天下修士，武士，术士，死伤无数，人间历经多年，才寻得方法将山河妖诛灭，不过山河妖气未死绝，四处逃遁，不是散发去了何处，相传山河妖还会出世，但具体时间和缘由尚不明。如今我在小白浪的身上看到的，与古书中描述的山河妖之气极为相像，不过这也是我的一种猜想，但如果他身上真侵染了山河妖之气，我担忧其内心受损，变得邪恶，将来真的山河妖借白浪之身以邪出世，后果不堪设想，与世为敌，世人怕是要斩了你孙儿。”

“啊.....”白泓张大嘴巴，听着倪先生所言，这他妈叫什么事啊，小阿浪居然能和什么乱七八糟的山河妖扯上关系，这是他白泓几十年来听过的最荒唐的事。

“等等先生，你说小阿浪精气纯，难道你也是修士？”白泓抓到了一点，询问倪先生。

倪先生叹了一口气，“唉~实不相瞒，多年前我的确是修士，只不过是医修，但现在不医病了。”

突然的信息量有点大，白泓难以消化，修士，武士，术士，白泓的身位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存在，王上身边的秘网中就有不少，不过南督国皇权规定，修炼之士不可在市头露面，稍有成色人都被被皇权招揽，为己所用，修习之法也是皇权独揽，未曾在市面流传，倪先生以修士的身份出现在白镇，一旦暴露，怕是会引来祸端。

“我的身份，你无需担忧，秘网也管不着，现在是白浪的事要紧些。”倪先生见白泓的神情慌乱，便已猜到白泓的担忧。

白泓一愣，“好吧，听先生之言，我们去找阿浪吧。”

白泓和倪先生走出草屋，朝当铺走去。

此时已是后半夜，白煦和白慧早睡熟了，只有小阿浪辗转反侧，身上火辣的烧着，难以入眠。

“咚咚咚”白泓敲门，白慧被惊醒，白煦眯着眼骂道，“谁啊，大半夜不让人睡觉。”

“开门，是我。”白泓的回答给白煦吓了一激灵，爹这么晚来敲门，难不成有什么急事？白慧已经整理好衣衫走下楼梯开门去了，白煦也匆匆下床。

白慧点燃烛火，当铺的门打开，白泓和倪先生站在门口，白慧见来人“爹，倪先生，快到里面请，这么晚有什么事吗？”白煦也下来站到白慧身后。

“阿浪在哪里？”白泓急着说。

“阿浪在小屋睡着呢？”

白泓没有讲话，带着倪先生径直向小屋走去。

“倪先生啊，是阿浪犯什么事了吗？您二老半夜赶来。”白煦被白泓的行为惊着了，不敢问白泓，随即开口询问倪先生，白慧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倪先生。

“稍后再说。”倪先生没有回答。

四个人走到小屋，白泓轻轻的推开门，小阿浪吓坏了，黑布隆冬进来几个人，还以为家里入贼了，“阿浪。”白泓的声音，让小阿浪放下了戒备，试着出声“爷爷？”白慧点亮了烛火，小阿浪看清了来人，“爷爷，倪先生，爹，娘，怎么了？”小阿浪疑惑的问。

“啊！..”白慧惊叫一声，跑过去抱住小阿浪，“阿浪你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上下掀开衣服打量着，小阿浪罩着光影一看，也吓惨了，自己的全身血管通红隆起，像是要爆开一样。

白泓见到此番景象，正印证了倪先生所说，他也有些慌神，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娘带你去找郎中”白慧抱着小阿浪急着往外走。

倪先生伸手挡住了去路，白慧疑惑，“先生？”

“心病无药可医。”倪先生看着白泓，“这正是我叫你来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