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与倪先生交谈（2 / 2）

“唉，你之卓见，寻不得瑕。”倪先生笑看白泓回应着，那眼神像是在看自己不听话的孩子般柔和。

白泓和倪先生，一个说，一个应，恰到自如，约莫交谈了一个时辰，白泓想到自己在沧州城还有事，便想告别倪先生。

“时辰不早了，虽有些意犹未尽，叨扰倪先生了，令母在沧州城....”

“不说这个话题，你来我随时欢迎”倪先生立刻升手打断了白泓，脸上的表情变的僵硬，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白泓自知有些失言，赶忙带着歉意抱拳“唐突了些，先生莫怪，王府还有事需要处理，我先行告别先生。”说罢白泓起身。

“这次走的急了些，我去的时候，桃花酒剩的不多了，只剩一坛，回去了多买一些备着，下次回乡的时候共先生一起赏些酒，谈谈心，恩谢先生施教。”

“跟你讲了多次了，你我之间莫要拧巴，千里带酒已是重情了，何须多少，再说桃花酒要一个人在月圆之夜喝才有趣味，赏月，参道，多快哉，你来倒是破了雅境，还是不与你共赏了，请你喝茶吧，哈哈哈，走吧，我送你。”倪先生扩声大笑，伸手掀起门帘送白泓出门。

“哈哈哈，粗人难懂诗意雅，还是粗茶配粗人好，哈哈哈”白泓也大笑一声出了门。

倪先生把白泓和小阿浪送到门庭口，白泓转身抱拳微躬施礼“先生止步，今日承蒙先生舒胸意，很是畅快，暂且先告辞，来时再叙，还请保重身体。”

“事务繁忙，莫多操劳，请去吧。”倪先生左手平放在胸前，右手朝着大路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之间的情感往来干净利索，到了离别之时，无须多言便知对方胸意。

告别了倪先生，白泓带着小阿浪一前一后，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白镇的人见了白泓都亲切的过来打招呼寒暄几句，小阿浪默默站在白泓身后，走走停停。

“阿浪，今天和倪先生的谈话，莫要向你爹讲起”

“我知道了，爷爷”

“阿浪啊，今天我和先生的谈话中，你能听懂什么吗？”白泓慢慢走着出声，小阿浪轻轻的说“有些能听懂，多半还是听不懂的。”

“倪先生高德，看似是交谈，实则每次都是我在犯牢骚，而先生在包纳着我，不挑刺，不指正，不批评，有些问题我自己也知道是错的，但还是想和先生叨扰，先生那种向下兼容的能力，使我感到无比温暖舒服，是我从未有过的畅快体验，心里话还是要和能让自己畅快的人讲才合适。”

“爷爷，倪先生从不骂人的，他时常跟我讲你帮助乡里百姓的事。”小阿浪尚小，没听懂白泓说的意思，胡乱不搭边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阿浪，你错了，爷爷没有帮助任何人，世间万物相辅相成，表面上看是我在帮助别人，而实际上通过帮别人成就了我自己，所以看似是在帮助别人，实则是成就了自己，没有他们就没有我，就像没有学生何来老师？没有那些百姓，我去帮谁？无我成就有我....算了不跟你讲这些话题了，你只要记得帮别人到最后是在帮自己就可以了。”

小阿浪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白泓在乌七八糟讲了什么，明明帮了很多人，为什么要说自己没有帮人呢，小阿浪不明白。

到家了，白泓走进当铺，白煦坐在椅子上捣腾着手里的器物，上看看，下看看，没看出什么门道。

“大伯来了啊”二壮抬头看见白泓进来，赶忙笑着问好。

白煦听声，放下手中的器物，慌忙起坐呲嘴笑，一脸恭维样“爹回来了啊，我在山上找好了农家院，还特意邀请了好多次，你的那些朋友们不愿去转悠啊，硬要要在小院里坐着等你，不过我已经让白慧去准备晚餐去了，爹你先上去休息会，等吃过晚餐再走吧，阿浪快去给爷爷沏杯茶。”小阿浪看着白煦的姿态，脑海里不由回旋起白泓说的话，一眼洞穿的斤两，此刻小小年纪的他也算看明白了，不管样子活做的再好，人的感官是可以明显觉察到细微变化的，真诚使人从心底滋生温暖之意，如冬日里的炉火般，徐徐渐暖，虚伪的客套则令人生厌，人心能轻易捕捉到二者之间的区别，只是恭维者却毫不知情，还以为是自己恭维的好，没有破绽，上位者不拆穿只是免去鸡飞狗跳的缠扰，这便是高明之处。

“不吃了，这就走，王府还有事要急着处理”白泓随口应了一句没有停留，往后院走去。

柳书铭悠哉的坐在躺椅上吃着包核杏，黄里透着红的包核杏最好吃，酸甜宜口，吃多少都不会觉得腻。白泓和小阿浪走进后院，“大家都休息好了没，准备动身吧，王爷府还有事要处理。”白泓笑着喊了一声，柳书铭听声咬了一口杏子起身，“白先生，你儿子说准备了晚餐呢，让我们吃过再走，要不稍等会？不然都白准备了。”

“不了，回沧澜洲我请你下最好的馆子，再说了，这么些人的餐食，一个人准备也忙的够呛，我们吃完撇嘴走了，儿媳又要收拾到半夜去，吃的人尽兴，做的人劳苦，有点心吧，别难为她了，准备一下吧，稍后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