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幕 （插曲）六瓣玫瑰20（2 / 2）

“很多人就是那样做的，伯爵大人，下午快递公司的货车已经来过一趟。”

老管家挥了挥手，女仆们把成堆成堆的礼品用推车运进餐厅，除了伯爵夫妇的那份，还有很大一部分注明了赠送给“艾米丽·洛朗小姐”。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弗雷德里克对送礼人名单嗤之以鼻，并且用上了新学会的中文俚语。

“贺卡丢掉吧，其余的捐赠给儿童福利社。”艾米丽抬头看了眼，每天拆一份的话估计要拆到明年圣诞节。

“是否要注明是来自洛朗家族的捐赠。”老管家询问。

“废话，不然怎么能体现出贵族的慷慨。”弗雷德里克大手一挥。

餐桌上的女人冷哼一声，不知道是嘲笑弗雷德里克还是另一边的艾米丽，总之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而伯爵大人对眼前的剑弩拔张毫无察觉，正沉浸在了上层人士的自我陶醉中。

管家带着女仆们应声退下，一个人影和他们擦肩而过，悄无声息地走进餐厅，站到了艾米丽身后。

“哦！凯瑟琳你来的正好，”伯爵大人眼睛一亮。“我正想知道今天下午的检查报告怎么样了。”

名字叫凯瑟琳的女人穿着灰西装套裙配黑色高跟鞋，扎着干练的发髻，看上去像个银行经理。

“距离最后一次‘注射’已经过去了14天，检查结果各指标均属正常水平，未出现排异反应。”

她翻开手中的资料。“阿丽塔计划负责人于15时40分发来密电，庆贺项目计划的成功。”

“蒙主保佑……”弗雷德里克板起脸，郑重地在胸口画十字。“我的女儿终于可以作为炽天者去到该去的地方，在新时代里夺得属于她的位置……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洛朗家族必将迎来真正的崛起！”

伯爵大人高兴地手舞足蹈，看起来恨不得把城堡里珍藏的顶级香槟都搬上来让所有人与他举杯同庆。可是房间里其他三个人都表现得过分冷静了，让他的喜悦透露着浓浓的违和感。

艾米丽放下餐具，仿佛涌起了什么决心一样。“父亲，其实我……”

女人咬碎了一颗牡蛎。

凯瑟琳紧上前一步，她深知道艾米丽做出这个决定会面临多大的阻力，甚至在几天前她还撞见了伯爵夫人伊丽莎白——艾米丽的生母和艾米丽在私底下的争吵。但只要艾米丽说出不想去STC学院，凯瑟琳就会把夹在资料中的皇家音乐学院的“OfferLetter”呈给伯爵大人，并恳求他能成全小姐。

如果自由地歌唱是艾米丽的愿望，那艾米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就是她的愿望。

“其实不需要阿丽塔计划你也会比其他人更优秀，我当然知道，但STC这种地方普通人永远都只是配角。”弗雷德里克怜爱地看着女儿。

“从今天开始，你所有的努力都会变为回报，入学之后你会得到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导师，最好的队伍，还有校董会的全力支持……甚至不需要毕业‘艾米丽·洛朗’这个名字都会变得和超新星一样闪耀！”

艾米丽呆住了，她嘴唇动了动，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伯爵大人热烈的目光和夫人装作不经意地瞥视中，终究是沉寂了下去。

凯瑟琳眉头轻皱。“其实艾米丽小姐……”

“父亲，你说得对。”艾米丽迅速打断她，昂扬起了头颅。“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洛朗家族的荣耀必由我重新谱就。”

伊丽莎白惊愕地看着她，目光旋即柔软了下来。弗雷德里克听完哈哈大笑，转身对着某个虚无的东西举杯痛饮。在灯火环伺，至亲围绕的暖意中，艾米丽的身影越发孤傲清冷。

凯瑟琳来到她身后，酝酿了很久，但最后只剩一声微微叹息。“……小姐，你长大了。”

“是吗。”艾米丽摩挲着杯底，轻轻地说。

一面镜子悄悄地塞到艾米丽手里，那是“阿丽塔计划”负责人委托凯特琳转交给她的圣诞礼物。

艾米丽低头看着光滑的镜面，渐渐的……里面倒映出一张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