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泰纳瑞斯（1 / 2）

“梆梆梆”

木质舱门被敲击的沉闷声音突然响起，莫兰德警觉的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谁？”

“是我，莫兰”

一张熟悉的面孔从记忆中浮上莫兰德的心头，是泰纳瑞斯，一名严谨且虔诚的真理信徒，他是目前安苏娜导师手下最有希望觉醒的学徒，也是莫兰德在真理学会里最好的朋友，起码在半个月前的那起实验事故发生前是这样的。

莫兰德将那册笔记本轻轻合上，压入抽屉里杂物的下方，然后鬼使神差般，他伸手将月亮悬液从最里面拿了出来，揣进上衣口袋，迅速的做完这一切后，莫兰德起身来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身穿长袍的泰纳瑞斯手捧一叠资料站在门外，脸上带着诚挚的微笑。

胸口的恶魔铜饰传来些微热量，让莫兰德心神紧崩。

“白鸽号已经航行到预定位置上，教授让我来通知大家稍后去船尾舱的实验室内集合”泰纳瑞斯说道，停顿了片刻，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泰纳瑞斯直视着莫兰德“关于半个月前的那件事……”

莫兰德抬手打断了泰纳瑞斯，事实上那次意外事故恰恰成为了他穿越的契机，虽然魔力紊乱造成莫兰德稍后在病床上休息了数日，但也给予他适应这个新世界的必要时间，即便退一万步，当时受伤的是原本的莫兰德，对于他这个异乡人来说泰纳瑞斯只是他继承的记忆里一位要好的友人，他的确没有多少理由去记恨泰纳瑞斯。

“实验必然会伴随风险，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总要付出一些代价，而且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莫兰德拍打自己的胸口，向泰纳瑞斯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顺便舒缓恶魔头像传递给他的不适感“我能出现在白鸽号上不就证明了导师认为我还可以继续学徒的工作嘛。”

“但是你从出航开始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泰纳瑞斯有些担忧的问道“导师还会从我们之中抽取负责捏碎宝石的人，如果你再次不幸被选中，就让我来代替你的那部分工作吧！”

你真是个好人，泰纳瑞斯。

“没关系的，泰纳瑞斯，如果我的健康状况不能担任实验的任务，我一定不会吝啬你的善意”莫兰德安抚道“而且我很期待深界中的景色”

见到莫兰德始终如此坚持，泰纳瑞斯也不便再过多纠结，他的眼中虽然还有担忧和歉意，但是也只好暂时隐匿了下去。

“那稍后再见吧，我还要去通知西摩跟戴伦先生”

泰纳瑞斯用右手在空中绘制了一个眼睛的图案“愿梅斯庇护”

“愿梅斯庇护”

莫兰德也仿照着泰纳瑞斯的样子对他回以礼节，完成了这个简单的祝福动作后，他胸口的恶魔铜饰再次传来些微热量，似乎在提醒着他的身份。

实验要开始了！

莫兰德用力握住口袋中的悬液。

送走了泰纳如斯，莫兰德赶忙将舱门关闭，他背靠在舱门上，胸口的铜质饰品传递而来的热量已经愈发清晰，他掀开自己的上衣，内衬的衣物身上甚至都有了一些灼烧的痕迹，这玩意对梅斯的神名有反应！将其暴露在空气中之后，那铜饰中的热量也迅速消退了下去，莫兰德取出一块手帕将它仔细地包裹起来，确认它已经恢复安静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了内衣的口袋了，毕竟，事实上他的身份还是一名恶魔崇拜者。

手指的指尖划过装着悬液的小瓶，玻璃特有的光滑质感从指尖传递过来，莫兰德低头盯着那小小的玻璃瓶，沉默不语。

太阳终于还是沉入了海平面以下，黑夜重新掌管了天幕，宁静的海面上只有白鸽号一艘船孤零零的漂泊在那里，水手们已经将一些必要的油灯依次点亮，白鸽号的各处闪烁起微弱的光亮，在漆黑的海面上添加一了抹微光。

更换好一身学徒长袍的莫兰德举着提灯走进昏暗的走廊，劣质油灯提供的光亮有限，但是也确实将眼前的黑暗驱散，凭借着提灯的光亮，不一会儿，莫兰德就穿越过下层甲板和几个相连的舱室，来到了白鸽号二层甲板的尾部，那间被真理学会临时征用的实验室前。

在这次航行中，白鸽号的船尾舱被改造成一间属于真理学会的临时实验室，尾仓的木质舱门上“备品室”的门牌没有来的及更换，舱门前的过道里堆放着一些来不及清理的木箱，如果不是跟泰纳瑞斯确认过，他都无法相信这里居然是一间临时实验室。

叩叩！

莫兰德抬起左手叩响舱门，手指在木门上敲出沉闷的响声，他的视线跟随着木质的舱门的纹理，似乎从中可以窥见这艘航船半个世纪的历史。

嘎吱~刺耳的开门声响起，莫兰德诧异的看着木门与地板间被艰难地摩擦出一条仅比一人稍宽的缝隙，显然水手们对这间舱室的舱门疏于维护。头戴兜帽的西摩从门后探出头来，他冲莫兰德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