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暴风雨祈祷（2 / 2）

两人相互恭让着一来一回。廖叶辰抓住胡天行，胡天行一边尴尬地笑，一边说着：

“哎呀，老廖的传送阵法也是很厉害的啦……”

廖叶辰眼睛中红光亮起。

“能不能别打脸……”

又是和谐相处的一天。

到冒险者协会领取了六十法晶的奖励后，廖叶辰回到法厂本部。

所谓本部，其实是分江桥头的一个租来的屋子。屋子的主人是个便利店老板，原先想做把大生意，把连着几间屋子通通租下，合一个超市，却忘记了这里压根没什么客户。而老板本人又遭遇财政危机。无奈之下，只好把屋子低价租给了住在附近的胡天行。虽然有点趁火打劫的成分，但胡天行不以为意。他定制了一块招牌，写着类似于任务所的话。从此便将这里作为据点。

廖叶辰进门时，胡天行和徐明晗正对着电视机嚎叫。

“老廖，终于要下雨了！”

“嗯？嗯。挺好，什么时候？”

“就是明天下午，雷阵雨。死天气终于开眼了，霉运到头了！咦，这话说着好像有点奇怪。算了无所谓。”

第二日午后，三个人登上分江城最高的山，在瓶子阵法边寻了一棵树。胡天行把他那根避雷针拿了出来，伸展到三米长，与树绑在一起。徐明晗近了才看清楚，避雷针上写着一些古怪的咒文，像是他在学校里听说过的最初的文字。定好法器，胡天行拍手道：“万无一失！”

离暴风雨来临还有一点时间，三个人坐在树下看乌云。

“对了，厂长。”徐明晗突然提起话题，“你之前，就是一个月前左右那次，从天上掉下来，是怎么回事？”

“啊，当时我想去测试一下，能不能把闪电法术的闪电用禁空限制住，于是就去了山上试了试。事实证明的确是不可以。为了躲闪电，我就从山顶往谷里跳了，还好有人来救，哈哈。”

廖叶辰撇了撇嘴，说：

“为了怕我说他拿法术乱用，也没告诉我。幸好就近的村民报了督察，我才勉强赶到。堂堂七段六品能力，从山上一跌，差点经脉尽断，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胡天行大笑。

徐明晗又问道：

“厂长，那根避雷针上写的是上古文字吗？我在学校里听说过。”

胡天行露出钦佩的目光。

“不错，那是鱼鸟草字。既是魔都的文字，也是天堂的文字。属于极高级阵法，某不成名阵法师，是万万不能掌握的。”

“你懂魔都文字？”

“额，是懂……喂喂，别远离我啊！停停，你的弓可以放下了，明明叫魔使神弓，朝懂魔都文字的人开弓做什么！”

徐明晗放下弓箭，露出疑惑的神情。他看了看手，看了看弓，把弓箭背到身后，仍然觉得奇怪。

胡天行连忙解释：

“我不是说了吗，魔都和天堂是公用一套文字的，通行语，谁说会鱼鸟草字的就是恶人啊？就是魔也不是全是恶人的好吧。”

“是……”徐明晗顿了顿，“我不知道为什么，当你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身体就不自禁催动法力了，真是奇怪。”

胡天行和廖叶辰都转头看向他，然后彼此间默契地点了点头。

“老廖，这就是传说中的秩序之体，小说里的位面之子就是这样！”

“我也觉得，‘觉醒体内血脉，从此获得无上神力’，非常合理的套路。”

两个人像是研究稀有物种一样，对着徐明晗加各种各样的头衔，把本人都弄得晕头转向。

“好了好了，我才不是什么位面之子，也不是什么老妖怪转生。我就是徐明晗，你们看，卡上就这样写着，‘徐明晗，上阳府人’。普通人好吧？我要真这么厉害，也没必要读书了吧？”

“身份卡不能为证。”

“对，身份卡怎么能全信呢？比如我说我是创世神，卡上也不会写出来吧？”

“因为你不是创世神啊！”

“不管我是不是创世神，总之，老话说得好，‘苟富贵，勿相忘’。将来发达了，别忘了拉扶我一把，帮我把中央商行余老头打一顿就好。”

“不行，老胡，你这是犯罪的，老徐一定不会做。你只要他把你的法晶限额解开就行了，我们到时候直接买个超大飞机到处飞，钱根本花不完。”

“正合我意！”

“差不多得了你们两个……哎，雨来了，雷要来了！”

两人一边幻想着富贵生活，一边催动阵法唤醒广场舞喇叭。雨声渐渐大起来，但在每天夜晚控制春江的喇叭面前，就显得不值一提了。声响里放着一首十几年前的摇滚乐，是虎狼乐队奏唱的，可谓十里八乡无人不知的神曲。三个人随着节拍，跟雨滴一起，也情不自禁抖起来。

嘈杂的声音激怒了雷电，电光在空中闪烁，云层间轰鸣着。袭击阵法的电光被法术瓶子吸收，几个瓶子中渐渐有蓝光出现。这一幕场景在外人看来，很像传说中的巫术，三个人以奇怪仪式，在向暴风雨祈祷。

大约十分钟，几个瓶子已经呈现深蓝色。胡天行让廖叶辰关闭阵法。他用的沟通方式便是捉厄加斯巨鹰时，用来坑廖叶辰的招式，叫作心语。据某人所说，剑道七段叫做心剑级，每个人对心剑的理解不同，练的也不同，他就练的是无声通话。原理是用剑气震动，直接在一个人耳朵边出现声音，当然跟“意念通话”以及“心念控制”并无关系。但实用性可谓无比强大。

阵法关闭后，闪电在空中狂奔，还在寻找挑衅的人。胡天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在两人惊讶的目光里，走到阵法中间，换掉瓶子，重新启动阵法。然后……开始嚎叫。

闪电迅速赶来。然而攻击他的闪电都被瓶子吸收，像是他周边形成了一个屏蔽阵法。

胡天行叉腰指着天大声道：

“怎么，今天这么拉了？之前不是劈的挺厉害吗，现在软了？哈哈哈！”

“你以为你的法术是什么高级货吗？用一下就暴跳如雷。虽然你确实是雷，但也不应该暴跳。”胡天行继续说，“我们本应该合作共赢，奈何你不懂投资。你继续浪费电也没有意义，这几个瓶子是你打不干净的，因为我衣服里还有两三个，雨一停你就走了，奈我不何。”

望着像是泄愤一样癫狂的胡天行，二人相对默然。廖叶辰低声跟徐明晗说：

“你说老胡有没有想到十分钟后该怎么办？雷雨可没停。”

“我觉得他忘了，到时候你看瓶子一到极限，就直接把我们都传送走。还有避雷针和声响别忘了。”

“OOO。”

叫天的胡天行自然没管这事。不过闪电听了他这话，似乎的确慢了下来，也不再往胡天行正头顶打了。

“你也是个打工的，工资我明白的很，一个月四百法晶，二十四万元。”胡天行对天说道，“但你要钱没用，只要法晶，这样而言，四百法晶是个无比小的数目。而我每次来用你存一次法术，就能赚四五百法晶。”

“四五百？我们能赚这么多？”徐明晗问廖叶辰。廖叶辰摇摇头，他也没听胡天行说过他卖法术赚了多少。

“你的秩序规定了，你没法擅自运用雷电。但惩罚触犯秩序的人，却不在此列。所以你日日恶心我。却从来没想过，如果你与我合作，借惩罚的名义制作法术。而我也为你造一个灵牌，给你供奉。这样万事大吉。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保证，一个月给你八百法晶，不管我那个月有没有制作闪电法术。”

“我就说这一次，你想清楚。如果合作，你将那棵树劈了，不要伤害底下的人。”

电光忽的从树冠上打落，把廖叶辰和徐明晗吓了一大跳。焦黑的枝干向一旁倒下，只有雨随风落在两人的头顶。

“果然，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手段。”胡天行结论性地说道，“我以半年为单位向你祭祀，冬至与端午，一次五千法晶，这相当于你两倍的收入了。我知道天使必须遵守誓约，无论是不是善的。所以我相信你。好了，你去吧。”

天空中雷电渐渐平息，虽仍有雨，但电光已经退去。胡天行看着两人像木鸡一样呆在那，便笑到：“落汤鸡了，还不撑伞？”

廖叶辰和徐明晗也不管雨水，彼此间默契地点了点头。

“厂长果然是魔……”

“老胡记得让你部下洗劫中央商行时，把我的法晶数后面加两个零。”

“喂喂，你们怎么会这样理解啊！”

“对啊，厂长也可以是秩序之子，掌管秩序。”

“非常合理。”

“完全不是这样啊！”

今天的收获，闪电法术一十二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