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洞察天地21（1 / 2）

龙江长逾万里，西起西山无尽雪原，横贯大炎国东流入海。大炎国整个中南地区的降水都汇集到龙江之中，水流极其丰沛，龙江中下游位于大炎国中部偏南，地势平缓，龙江于此段数千里水流并不湍急，江面极其宽阔，浩浩汤汤一眼望不到边际。

在扬中上船之前，张诚便注意到龙江之江涛颇有几分海浪的味道，无风也能起浪，浪花滚滚，极具气势，观之颇有吟唱一阙大江东去的冲动。

待上了兰舟号，穿行于江涛之中，便觉得有些东西看着美，身处其中，感觉就不是很美妙。

兰舟号乘风破浪溯流而上，每一道水浪打在船底都导致船身一阵颠簸，闷坐其中摇来晃去，精神上十分不爽利，张诚灵慧魄很敏锐，这种砰砰砰的震来震去，虽然明知道是坐船必然的遭遇，可依然会感觉心惊肉跳，这种按耐不住的过分紧张，让他很难受。

“师父，在船舱里太难受了，我想到甲板上透透气。”张诚苦着脸请求道。

“为师也有此意。”唐冲自己无所谓，但怕小孩在甲板上万一站不稳有个闪失就不好了，于是师徒二人就出了舱门，走上甲板。

江面无遮无拦，寒风凛冽，初时在江边便觉得有些冷，此刻驶入江面，江风更加强劲。

西北风吹在被振得发昏的脑袋上，张诚只觉精神为之一爽。

爽过之后，张诚就开始感觉好冷，身上的衣服就跟没穿似的，连忙气之魄、英之魄双魄齐发，运起炎字诀御寒。

船上摇摇晃晃，即便张诚炎字诀修炼有些日子，此刻调用起来也自觉比往日滞涩很多，终究是底子好，且师父在身边不必担心自己有什么危险，运功缓慢也总还能运行得起来。

待到那火焰纹路遍及全身，张诚面皮变成古铜色之后，这寒冷之苦才得以消解。

张诚站在甲板上，迎风向西看去，太阳在他的身后，龙江在身前，两岸在江涛中若隐若现，只觉天地苍茫，自身渺小，若是此刻突然来一阵狂风巨浪，把自己从船上打落，龙江如此磅礴，身处江心的自己定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张诚心知这个想法有些荒谬：冬天还没过去，台风季还没到来；万里晴空，没有强对流天气，自然也没有突如其来的飓风。在华国他也坐过游轮，不至于陌生至此，可就是按耐不住这种心慌慌的紧张感。

“师父，我觉得不对劲，总是有没来由的紧张感，似乎这龙江有莫大的危险，要不我们回岸上吧。”张诚手心脚底全是冷汗，向唐冲问道。

“不必紧张，这正是为师带你坐船的目的所在。”唐冲回答。

他把左手搭在张诚肩上：“注意凝神静心。”

一道涟漪般的波动从唐冲手上传出，穿过张诚，传递到脚下大船，传递到广阔江面，又层层反射回来，传回到张诚身上。

张诚只觉天地为之一静，原本如惊雷闪电一般震人心魄的风、浪，气势磅礴的江面，一切都温和下来。他清晰地感觉到脚下兰舟号除了风浪带来的随机震动，艄公调整船舵，操帆手根据风向灵活微调风帆带来的和谐波动。由未知所引起的危机感，瞬间被一切尽在掌握的踏实感取代。

“灵慧魄名为灵慧，其实在预知危险这一方面并不能等同于我们自己的心灵智慧，不加任何改变，直接应用时，它更像是一种类似野兽的直觉。有时候很准确，可以挽狂澜于既倒，有时候很荒谬，这就需要我们以魂修的手法对直觉进行修正，让它以后可以更准确。”

“我们平常生活在岸上，不在水中，当我们身处龙江这样巨大的河流中时，如果落水，水性不是特别好的人会被淹死，于是，灵慧魄会不断向我们示警，告知我们处于险地，灵慧魄越是敏锐，这种示警就越强烈。但这种示警显然就是一种过于粗放所引起的错误。”唐冲解释道。

“要消除这种错误的警示，有两种思路，为师考考你，你觉得是哪两种。”唐冲问道。

张诚一边思索，一边缓慢回答。

“一种应该是像师父这样，对周边天地进行更全面的信息掌握，一切尽收心底，未来如何可以一一推断，没有未知，便没有恐惧。”

唐冲颔首：“不错，这就是为师刚刚施展的气、天冲、灵慧三魄法门：洞察天地，以这三魄的魄力，制造一道波动，一边发射，一边接收，以整个身体为感应天地的器官，自可游刃有余。”

“那么，另一种，我猜是将灵慧魄提升至极致，直接与这方世界对话，不理细节，只问结果？”张诚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