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瞎了要瞎了(1 / 2)

周树暗自吃惊,商老大人是何许人?且不谈三朝元老的尊贵身份,单单就说此老治学严谨,在御下育人一道,在大炎国完全可以称得上宗师一说,又年高德勋,商老大人在自家要见此人需亲自登门,尚可以说是商老礼贤下士,可商老大人这一句:“木心老哥,”换来屋里人一句坦然的“鸿赞老弟”,都不出门迎一下?要说是尊客的话,什么人能比致仕宰辅更尊贵?这,这,这位“木心”先生当是何等人物?尽管周树周雪之才学出众,见识广博,此刻也对这商老口中的“木心老哥”心生敬畏起来。

商禄没停留,直接推门而入,连带拉着周树一起进了厢房,只见一位中等身材,面白无须,身着青色儒杉的老者起身相迎,老者旁边一青年男子端茶倒水之后,垂手站在老者身后。

商禄作为地主,简单替周树、“木心老哥”做个引见。周树方知这位木心老哥姓唐,名冲,字木心,比商老大人还要年长,看着却好似比商老大人要年轻十几岁的样子。

“这次叨扰木心老哥,实是为了治病救人,还望施以援手。”商禄没有寒暄,直奔主题,把事情经过简短解说一遍,唐冲面色肃然,微微沉吟了一下:“鸿赞老弟,既是治病救人,原应老哥亲自跑一趟,但此时此事,着实有些蹊跷,须得小心,长卿随我多年,也学了几分手段,我看可以遣长卿去看看,倘若他瞧不出端倪,你我二人再同去比较妥帖。”说话间,唐冲身后的年轻人上前侧身施礼,立在旁边等候决策。

周树心里有点纳闷,这唐冲自己年岁大,治病先派徒弟跑一趟是情理之中,可后面这句:徒弟看不出端倪,再带着商老大人一起去治病可就有点儿匪夷所思,难不成商老大人能者全能,还通医术?

“自是以老哥为准,长卿贤侄的本领我是知道的。”商禄笑着应和,又转过头对着那年轻人:“如此就麻烦贤侄了。”青年笑允。

那青年姓刘,名长卿,没有取字。商禄稍作叮嘱,就安排周树、刘长卿搭乘商府的马车,带上一些行医的器具,一起去看张诚。

一路上刘长卿问了问周树年岁比自己大,就称周树为兄,刚刚在商府走得匆忙,只听了个梗概,此番又问了问张诚的细节,周树就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都讲了一遍。长卿只是颔首,没发表什么意见。就这样等周树把能想到的都补充完毕之后,马车停下,两人下车进了巷道,稍走几十步就到了张诚的家。

院门没关,想来屋里应该有人。从外往里看,小院整洁清爽,当中一条路,东边摆了一些大件的木工器具,西边有个棚子,下有炉灶,权当厨房,院坐北朝南有一正房,房门两侧各有两窗,正是张修父子的卧房。

周树心忧张诚的病,也没客气,推开院门,来到房门前直接敲门。

不轻不重,当当当三声,问道:“张兄在家吗?”刘长卿站在周树后面,背着药箱,静静等候。

屋里面张修、张诚两父子正在吃饭。听见是先生周树的声音,二人连忙应声起身,张修快步去开门,一边把周树、刘长卿迎进屋里,一边说:“有劳周先生挂念,张诚刚刚醒来,我紧忙给他热了点饭食,正想着吃完就去寻医再诊治一番”。

“劳先生探看,学生惭愧。”张诚见到周树,先抱拳大躬身施了个礼。大炎国承平日久,礼数越来越被看重。

周树掺起张诚:“才好转过来,不必行此大礼,来来来,这是商老大人请来的高人贤徒,刘长卿贤弟。”,侧身让开给刘长卿,“刘贤弟,这孩子就是张诚,请。”

张修手快,飞速地把桌子上的笼屉、粥碗都撤了下去,又拿抹布擦了擦并不存在的食物残渣。引周树、刘长卿二人落座。

刘长卿示意让张诚坐到他旁边,上下端详起张诚,又叫张诚伸手把了把脉。

“望之有神,耳聪目明,脉象平稳,此时似无大碍,一时不必担忧。”刘长卿对张修如是说。

“只是还有件事需要验证一下,还请周兄,张兄两位回避。”二人起身离开,刘长卿轻轻关上房门,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香炉,插上一截翠绿色的香,用火折子点燃,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屋内暗香浮动。

“张诚,此香名为凝魂,有安神静心之功效,闭上双眼,轻轻呼吸,抛除杂念,放松心神。”

刘长卿的声音此时变得低沉轻柔,张诚没有思考,不自觉地就照着他的话做了起来。

就在张诚眼睛闭起来之后,香炉上的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无风自动,自主钻进张诚鼻孔。

见张诚把凝魂香吸了进去,刘长卿的身上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先是摇忽不定,然后起身,双手轻轻搭在张诚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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