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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闻弦面前,把一碗白粥递给他。

“好好养身子。”

简短的五个字,听不出任何感情。

闻弦后知后觉,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他刚刚……是对大反派甩脸子吗?!

不是他在做梦,就是他烧坏了脑子!

他清楚洛淮洲有多记仇,要是惹怒了他,死无全尸都算好的。

不成,得赶快想个补救的办法。

闻弦接过碗,谄媚地巴结:“师兄,你的手艺真好。喝了你的粥,我今天就能下地了。”

话一出口,闻弦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逼斗。

他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挺好,既然你今天就能下地,那就把长明剑法的第二式练会吧。”

洛淮洲板着脸:“上次你只学了两招便借口偷懒,以后有我亲自督促,师弟放心。”

闻弦:“……”

闻弦:“其实,那个我头有点昏腰有点酸,师兄你忙你的去就好了。”

碧清仙尊在旁看戏,笑得十分慈爱。

他忽地想起一事:“闻弦,你身上的淫纹……”

闻弦睁大眼睛。

这件事连碧清仙尊都知道了?

好丢脸。

他没有勇气出门见人了。

“淮洲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别害怕,我定会找出为你解咒的方法。”

闻弦摸了摸肩膀上的烙印,一想起谢渊,气就不打一处来。

闻弦脸上发烫:“多、多谢师尊。”

“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你下了邪术?”

闻弦一怔,对上洛淮洲充满期冀的目光。

只要闻弦指认,

他刚要开口,就被250的警告打断:“宿主,危险!”

“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主角攻的身份已有暴露的危险,如果你此时说出真相,将会严重阻碍主角攻受的感情发展。”

“那,会有什么后果吗?”

闻弦咽不下这口气。

“要视后续情况而定。谢渊身份被揭晓,无法和主角受增进感情,那么宿主将会万箭穿心惨死。”

闻弦嘶了下。

“这么惨?”

系统给他投放了一段影像。

碧清仙尊集结青玉峰弟子围攻谢渊,谢渊被逼入绝境,万箭穿心的阵法发动,闻弦冲上去,替谢渊挡下了致命一击。

闻弦立即叫停。

“假的!”

“我绝不可能替他挡刀!”

系统幽幽一笑。

“您主观意愿上不会为主角攻替死,但主神系统也有应对的想法。”

闻弦被它笑得遍体生寒。

这具本就不属于他的身体,控制权又怎会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上?

“不知道。”

闻弦斩钉截铁:“弟子不知道中邪术的原因。”

洛淮洲的期望落空,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了。

“师弟,你再好好想想。”

洛淮洲循循善诱。

闻弦顶着莫大的压力:“弟子……确实不知道究竟得罪了谁,才会中如此邪恶的招数。”

“但这件事不可谓不重要,弟子隐隐觉得,背后像是有谁在操纵。”

“我会好好查明事件缘因,闻弦,这些日子你安心养病,其他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闻弦干巴巴一笑。

他都不知道被多少人交待过多少次“好好休息”了。

这个角色实在是多灾多难。

碧清仙尊回去以后,屋中只剩他与洛淮洲。

“师兄。”

闻弦头痛不已,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我以为师弟会坦白真相,没想到师弟却维护着伤害自己的人。”

闻弦:“师兄你听我慢慢说……”

“你应该清楚,青玉峰除了谢渊以外,再无一人有嫌疑。”

闻弦语无伦次:“也许、也许谢渊不是那样的人呢?”

“你便这么笃定他的人品?”

“闻弦,你莫非是喜欢上他了?”

闻弦差点惊掉下巴。

洛淮洲的脑回路蛮清奇的。

“不可能!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他那样对我,我会喜欢他?”

“看来,你也知道是谁暗中陷害你。既然你知道谢渊并非善类,却不肯指认,除了私情以外,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

闻弦讪讪地闭上了嘴。

得,被他套出来了。

“总之,我对谢渊不感兴趣,倘若有半点假话,就……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弦举起四根手指,信誓旦旦。

“师弟已经被雷劈过一次,希望不要有第二次。”

洛淮洲淡淡一笑,起身离开。

闻弦怔愣半天。

洛淮洲刚才是在阴阳怪气吧?

他明明是有苦衷的好不好。

闻弦憋着一肚子火,将那碗稀粥尽数送进了肚子。

他倒在床上,双手撑着后脑勺,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能怪洛淮洲。

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主角攻受爱情路上的绊脚石,也没有上帝视角,预测自己将来的悲惨命运。

他处处维护谢渊,本就可疑,如果站在洛淮洲的立场上,也会觉得他对谢渊有不一样的感情。

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洛淮洲的气呢。

闻弦苦苦思索半天,想着做点什么挽回点同情分。

当天晚上,他揣着一壶烈酒去了洛淮洲的住处。

不巧,苏如恬也在。

闻弦有好几天没见过她,笑盈盈问道:“师妹,真巧,好几天不见你了。”

“闻师兄身体大好了吗?”

“好多了,我找师兄有点事。你呢?”

苏如恬红着脸:“我也有事……找大师兄。”

闻弦调笑道:“莫非是大师兄英气逼人,勾了你的魂去了?”

苏如恬扭扭捏捏,分外羞赧:“师兄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表情之娇羞,动作之柔美,令闻弦虎躯一震。

哦,原来真是少女怀春啊。

他打量了苏如恬一眼,少女粉裙绿衫,扎着一个单髻,别了两朵素雅的玉簪花,婉约娇媚,清丽可人。

闻弦看得都有些心痒。

唉,真可惜,在这个遍地断袖的世界,苏如恬注定只能打酱油了。

“我劝师妹还是不要肖想了。”

苏如恬一愣:“闻师兄此言何意?”

“大师兄不会看上你的。”

苏如恬粉面涨得通红,眼底瞬间积了一层雾气。

“为什么?”

“因为——大师兄是个断袖,断袖怎么可能喜欢女子呢,除非你想当同妻。”

话音刚落,门扉吱呀一声开了。

洛淮洲站在门外,脸黑如锅底。

闻弦差点咬了舌头:“师兄!”

苏如恬冲上去,急不可耐地问道:“大师兄,闻师兄说你喜欢男子,是断袖,这、这是真的吗?”

洛淮洲走到闻弦面前:“哦,还有这等事?我竟然半分不知晓。”

他身量高大,长身鹤立,此时站在闻弦面前,投下的阴影打在闻弦脸上,压迫感有如泰岳。

“师兄我错了,我不该背后说你坏话的。”

闻弦认错的态度十分积极,洛淮洲反而越加不忿。

那天说喜欢他,现在又跟苏如恬瞎扯说他是断袖,又对谢渊有种数不清的情愫。

难不成,他是在两处下注,哪方胜出就跟谁?

闻弦究竟想做什么?

闻弦正搜肠刮肚该怎么应付过去,一抬头正好对上洛淮洲的双眼。

阴鸷冷淡,晦暗如墨,其中隐隐夹杂着闻弦看不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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