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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在日落之时,便开始了。

  天水若玉珠成帘,恢恢于城中,如此一两个时辰,街巷间早已没有了来往之人,商门闭户,过客归家,即便是最繁华的主街上,也只剩雨水的喧哗。

  不过,也非所有人,都会刻意避开这大雨,一顶暖轿,行于雨中,或是被这大雨所催,四名轿夫脚步急促,犹似小步奔跑,六名佩刀随从,疾步跟在轿后。

  轿后的六人,身形刚毅,步履沉稳,摆手有力,虽是疾行,但呼吸之间却均匀有序,丝毫没有乱息,武艺修身之道,可窥一二。

  暖轿中,一身贵气的中年男子坐于其间,虽是颠簸,可这男子却也不恼,闭目养神,任由自己随着颠簸起伏。男子养神之间,上下的颠簸忽地停了,轿子也不再往前走。

  “怎么不走了?”轿中男子,掀开轿帘,语带斥问。

  轿外,大雨未有半点弱歇,正前方,雨幕之后,一遮油纸伞鲜红醒目,纸伞之下,婀娜姿态,一身罗裳,玉冠饰首,那持伞之人,似是一窈窕女子,只是女子脸上,掩了一副恶鬼面具,让这雨中之人,多了几分诡异。

  一伞一轿,在窄街之上相对而立,皆无避让之意,二者之间的雨帘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敌意,轿后的随从,踏着地上的雨水,拦在了轿前。

  “大胆刁妇,怎敢拦轿?可知轿中何人?”打头的随从,手扶刀柄,大声的喝问到。

  “戎州府知州刘庭双。”喧哗雨声之中,传来女人不紧不慢的回答。

  “既然知道这是知州大人的轿,那还不速速退开!”打头的随从厉声到。

  “贪扣宁远戍边军粮饷,暗通蛮夷中饱私囊......”面具下的女人不知是何神情,只听她缓缓说到:“刘知州身负三十余项重罪,论可当诛,小女子岂能退开让他离去?”

  轿子中的刘庭双,听了这话,面色一沉,冷声问到:“你究竟是何人?”

  纸伞之下的女子,轻柔的取下腰间的铜牌,亮了出来,继而说到:“皇城司,绣衣密使。”

  虽是被大雨遮眼,刘庭双看不清那女子手中的铜牌,可听了皇城司三个字,也是一惊,阴沉的面目多了一丝惶恐。

  片刻惊慌之后,刘庭双似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对面的女子大喝到:“皇城司哪有什么绣衣密使,定是冒认的疯妇!”

  六名随从听了此话,也知自家主子言中何意,锵锵鸣响,六柄官刀出鞘,随从举刀疾步上前,朝那女子逼近。

  女子手中一震,纸伞高高飞起,伞柄留于手中,从伞杆之内带出一柳细剑,高飞而起的纸伞,朝着迎面逼来的六人飞去,女子脚下也随之行出步法。

  轻盈步履,带动窈窕身姿,犹若翩翩之舞,旋旋而进,带起绣衣罗裙,好似一朵水仙,绽放于雨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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