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鼓声如雷（2 / 2）

“我想只要能吃到糖葫芦就好了，妈妈真的给我买了一串好大的糖葫芦！拿着糖葫芦，我对着糖葫芦咬了好大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甜蜜起来。然后我让妈妈也吃，妈妈看着我笑得更美了，然后也和我一样咬了好大一口，说真的很甜呢”姬野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就像那份甜蜜还在他的嘴边。

吃了糖葫芦后的姬野，嘴角还留着红红的糖渍，没来得及擦干净，就听到远处传来击鼓的声音。那声音好震撼，轰隆隆、轰隆隆，像是雷声在姬野心底响起，唤醒了他血脉中的渴望。

姬野径直往鼓声传来的方向跑了几步，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止住了脚步。小小的姬野回头看向母亲，他跑回去拉着母亲的手说想去看击鼓表演。

那时的姬野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再看一次击鼓表演就好了，最后一次，别的什么都可以不看了，就可以和母亲回家了。姬野看向母亲，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和期待。

姬野的母亲笑着点了点头，说：“好，我的乖野儿，那我们就去看击鼓表演吧！”姬野开心地点头。

姬野说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看的击鼓表演。而在那一刻，姬野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说着这些话的姬野，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

叶醇轻轻拍了拍姬野的肩，给予他温暖和安慰。

对于姬野来说，那个夜晚是如此珍贵，因为那是姬野和母亲在几年来颠沛流离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温暖轻松的一天。

很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

姬野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见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从此变得沉默起来。

然后姬野对叶醇说他好喜欢那样热闹的样子，也好喜欢那晚听到的鼓声，鼓声像是妈妈在对他说话，每次想起都让他觉得就算一个人也不害怕了。

听到这里，叶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两人围坐在火堆旁，也不说话。

夜晚的荒野中，火堆的光芒依旧温暖而明亮。

接下来的几天，荒野似的小孩只是一个劲按照叶醇的教导重复着拦、拿、扎等等枯燥的动作。一遍遍练习，每天除了吃饭的时候叫他才过来，别的时间全都用在了练习枪术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时候叶醇听到姬野在梦里断断续续不真切地说着梦话“枪有六品，六品”

这是某个傍晚时候，叶醇看着天边通红的晚霞，告诉姬野的枪术有六品：一曰神化，二曰通微，三曰精熟，四曰守法，五曰偏长，六曰力斗。

姬野听到叶醇说完这六个名词，瞪大他黑黑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枪术还有这样的六重境界。于是姬野鼓起勇气，问叶醇：“兄长，我现在是哪一品啊？”

“你啊，已经是差不多第六的水平了。”姬野听了之后不说话，眼神在火光映照下黯淡了，叶醇感觉到姬野的失落，不由得笑了笑。

然后揉了揉姬野的头发，说，“你才多大，就到了力斗的境界，已经很厉害啦！”

这是小小的姬野在八岁的人生中除了母亲以外第一次有人夸他，而到下一次再得到别人的夸赞，已经是四年后十二岁的他大吼着要打败所有人的时候了。

姬野又开心起来，有些雀跃地问着：“那兄长的枪术是哪一品呢”“我啊，哈哈哈哈哈哈以前大概摸到了神化的边吧，现在嘛，不知道咯。”

然后叶醇又揉了揉姬野的头，别说，真好摸，像在撸着一只大猫，谁说会伏在地上打滚的小老虎就不是大猫了呢。

很多年以后，当燮神武王姬野率领大军兵临天启城的那一刻，看着阵前笔直威武站着的士兵，士兵们手里牢牢握着离军精锐所用的制式长枪，他恍惚间想起第一次问起叶醇的枪术是哪一品，而叶醇只是大笑说着不知道，姬野才大概懂得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