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谈(2 / 2)

李渊冷笑道:“陛下何不学学隋炀帝,您自去扬州南巡,为父当日为他隋炀帝守并州,现在为陛下您守长安城,不错不错,你我在突厥面前别无二样,都已经是突厥的囊中物、盘中餐,有什么俩样?”

世民进逼一步,越听越怒,自己几时又要学隋炀帝?父亲话中有话,隋炀帝夺了杨勇的太子位,而现在父亲是不是在讥讽自己依照隋炀帝的样子夺了李建成的太子位呢?

世民突然跪在李渊面前说道:“父亲!二郎再次恳求您,我知道我守不住、我守不住长安城!我怕——我真的这次太怕了——”

李渊猛然举手挥裂了世民的嘴角,说道:“杀兄逼父,谋夺天下怎么不说一个怕字?怕什么突厥?当了皇帝知道怕了?喝喝!我以为你李世民是天皇老子,天兵天将见了你都要三跪九叩?天子怕什么?”

世民抿嘴说道:“人人都要当天子,可是我们仅仅是中原的天子,草原突厥强敌已到城下,我才知道,天子是多么好笑,只在中原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当个天子,又算什么呢?突厥谁来认我李世民?今天我来到父亲面前下跪,说不定明天会向突厥俯首称臣!”

李渊说道:“那是你这十年来觉得我做天子,建成做太子太简单了,但是你根本不清楚我和建成为甚么会做得那么简单。你做太子只有两个月,做天子刚满两天,就知道为君难三个字了吗?”

李渊扶住世民的肩膀,见世民犹自颤抖,抚摸着世民的额角说道:“世民,我现在去扬州做什么,朽木而已,动用兵力周全的应该是孩子们,是子侄兄弟们,你周护我一个朽木做什么?天下人的性命取舍之间,好钢用在兵刃上!”

世民缓缓站起,镇静地托来一盏参茶说道:“我错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为君难,已经知道了当日建成的难处,父亲的难处。玄武门之事,我于事更难描补一分,但是父亲这次一定要听我的,如果您觉得不愿意去扬州,那么您去安陆怎么样?祖父在安陆做过总管,安陆辖长江南北四十八州,是李唐形胜之地,天下兵马人才交汇,你我故旧颇多,您去了安陆我也能放心。虽然您在谯(安徽亳州)、岐(今陕西凤翔)、陇(今陕西陇县)三州也做过刺史,但毕竟离长安太近了,去安陆或者扬州会让我放心很多。”

李渊把参茶推在一边说道:“不要浪费时间在太极宫,我会知道怎么做。玄武门你绕我一死,那颉利可汗断也杀不得我。我只是心中蹊跷,你怎么会说出为君难三个字呢?难道治理天下比管束你的玄甲军还难万倍?”李渊背枕着枕头。

世民的泪水刷地挂落,如鲠在喉,低声说道:“皇室之中,所托无人,所托无人!都是三尺童子,无可奈何。”

李渊扯着嘴角,拍拍世民的肩膀说道:“知道就好!你一个堂堂天子学儿女之态,垂泪对宫娥不成?背水一战!去吧!天下才俊齐集长安城,我看独你一人气馁,可笑可笑,收了这副妇人样子。让我看看你怎么排兵演阵,好好让老父观摩一番。”

世民回头对李渊说道:“我让樊兴、许绍进殿陪伴父亲如何?”

李渊微微而笑,托起小茶盘。世民会意,慢慢退下,李渊已经打算与长安城共存亡,那世民也没有了任何说法。父亲说的对,绝不能让全天下全长安小看了他俩父子!镇静如李渊、威严如世民,在朝堂之上,当仁不让的首先心领神会,父子同心,至少让李渊和李世民身后的派系能够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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