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鹅之死（2 / 2）

“她放出了绘梨衣，如果再让她在这里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上次巷子的事已经引起学院本部的注意了。”

“我还是让她跟我住一起吧，至少能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乌鸦直奔车库，一上车便一脚油门开到街上到处转，他来到了之前源茉莉打工的蛋糕店也没人，一下子就没了找她的头绪，乌鸦将车停路边点上了一支烟，头靠在座椅上，不断回忆着源茉莉去过的地方，“你还能去什么地方。”

乌鸦走后，犬山贺便进来了，他拿出一张邀请函郑重的放在源稚生桌上，“少主如果有空便赏脸来看看这场表演，是桃园小姐推荐的新人演员。”源稚生看了一眼便还给了犬山家主，“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犬山家掌管日本的风俗业，既然犬山家主应邀了，我也不用去了。”

“或许有少主您想找的人。”犬山贺意味深长的看着源稚生，源稚生接下了这一张邀请函。

演出是在晚上进行，可是这次风间琉璃并没有陪她去，到了东京国立剧场，桃园奈就迫不及待的拉她到后台梳妆。在造型师的一顿忙碌下，源茉莉的妆造也弄好了，高高盘起的黑发点缀着几根雪白的小羽毛，银色闪亮的眼影点缀着双眸，纯白的芭蕾舞裙表面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羽毛，她试着在镜子前踮起脚尖转了一圈，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天鹅。

马上到源茉莉表演了，她站在舞台下的角落四处寻找风间琉璃的身影，此时却看到源稚生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旁边坐着一位老人和樱，后面坐着乌鸦和夜叉，她原本的自信从容在此刻荡然无存，她害怕表演完就立马被带回那间屋子。

随着上一个表演结束，幕后主持的声音在剧场中响起，“请欣赏由茉莉小姐带来的舞蹈，天鹅之死。”

乌鸦脸色一变，夜叉在一旁戏谑到，“之前你怎么找都找不到，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到了。”

“闭嘴吧。”夜叉从来没见到乌鸦这样的表情，高兴却又失落，或许在乌鸦的心中，源茉莉就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一样。

舞台两侧的干冰弥漫开来，只有一束明亮如月的灯光照在舞台中央，源茉莉像一只白天鹅忧伤的抖动着翅膀，立着足尖缓缓登场。这只天鹅身负重伤，即将与世长辞，但是她渴望再次飞向天际，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飞离湖面，终于，在最后一刻她飞向了天际，可正是因为这次飞翔，她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倒地渐渐合上双眼，最后，她在颤抖中竭尽全力抬起一只翅膀遥遥指向天际，随后闭上双眼默默死去。

源茉莉全身心投入了这场表演，她的孤独，迷茫，全在一个又一个舞蹈动作里展现出来，从几个月前的北极旅行到现在，她失去了以前的一切，然而当她遇到了乌鸦和源稚生，误以为是自己的同类，可是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是个杀人的怪物，东京没有一处地方能为自己遮风挡雨。

表演结束，源茉莉缓缓来到舞台前向所有观众鞠躬感谢，但是她的眼睛始终躲避着源稚生一行人，下台后匆忙的往后台走去，源稚生此时也起身往后台走去，可是当他到后台的化妆室时，桃园奈却告诉他源茉莉拿起外套穿上就走了。

源稚生独自开着悍马在街上到处寻找，在一间服装店里发现了源茉莉，他径直走去，眼神像是要将源茉莉吃掉一般。

“你为什么要把绘梨衣带走？”源稚生走到源茉莉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同样都是被囚禁的人，同命相怜有什么错误吗？”源茉莉愤恨的看着源稚生的双眼，精致的妆容此时也显得有些扭曲狰狞。

“你根本不知道她的秘密，小女孩之间以为谈了心就是互相了解了吗？带你去个地方，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说完，源稚生扔了两件衣服让源茉莉换上便带她上了车。

源氏重工，源茉莉跟着源稚生进入了这栋大楼，只见源稚生在进入电梯后用一张卡刷出了本应不存在的楼层，电梯缓缓下降，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电梯门打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出海管道内，准确的来说，更像是在这条巨型管道内打造了一个造船厂，往管道深处走。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管道尽头，“这是要揭开秘密了吗？”

“宫本家主，这次的事情今天过后到此为止。”源稚生打开了推开宫本志雄身后的门，拉着源茉莉走了进去。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吗？”源稚生一脸认真的看着源茉莉，源茉莉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想尽快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信啊，我经历过比龙更奇怪的事情，怎么会不信。”

宫本志雄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面前，里面的生物人脸蛇身，死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让源茉莉一阵干呕，密密麻麻的牙齿不断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背后那双翅膀像是快腐烂了一般，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这种生物带来的不适。

“这就是龙的混血，你也一样。”宫本志雄看了看源茉莉，一脸笑意，“包括我们蛇岐八家所有人，都是混血种，不过我们和这种劣质血统不一样，已经传承了千万年。”

“我跟这种东西一样吗？大叔开玩笑的吧。”源茉莉已经欲哭无泪，无法将玻璃缸里面的怪物和自己联系起来。

“我们已经检测过你的龙血了，不是这种靠龙血污染而进化的混血种，和我一样，甚至比我龙血纯度更高。”源稚生示意宫本志雄将玻璃缸重新遮掩起来，“你还记得上次在巷子里你怎么杀死那个人的吗？”

“我当时眼睛好痛，根本看不清，我什么都没做，最后他就那样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住在那个房间，如果你再次出现那种不受控制的情况，或许会向世人揭开龙族混血种存在的秘密。”

源茉莉沉默了许久，或许她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了这些消息是好是坏，“我不可能再回去那里的，绘梨衣虽然被关在里面从没有出去过，可是每天有人陪她打电动，我也希望有人能陪我啊，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们这些人能让我有归属感，却总是想着把我关禁闭，如果要我回去还不如直接让我死。”她的眼里流露出悲哀，暗金色的眸子里填满了泪水，“乌鸦总是让我在外面的时候注意自己源家小姐，源稚生妹妹的身份，可是你把我当什么呢，圈养的怪物吧，我永远都表演天鹅之死，可是剧中的天鹅会有死结局，我一直在重复挣扎。”源茉莉痛苦的蹲下，抱着脑袋轻轻的啜泣，此时周围玻璃缸里的怪物靠向源茉莉，拼命的撞击玻璃，宫本志雄急忙打开玻璃缸的二层防护，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

源稚生蹲下来将源茉莉抱起来离开了这里，也许她真的和橘政宗猜测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