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巡村使，船老大（2 / 2）

他恍然大悟。

光头汉子笑容更加灿烂，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跑到里面去请出了老大，年轻人在甲板上等待，周围是如狼似虎的船夫，不消多时，就有一人扛着门板一样的大刀走了出来，他的身形壮如铁塔，外露的筋肉伸拉有力，娴熟的挤出门框。

“我说，你们这帮孙子，最近抢骗的功力下降了吗，怎么拿的钱还不够去修个高点的门？”

他走到甲板上，走到十几个船员后边，毫不避讳的大声嚷嚷。

那个看上去像是小头目的光头汉子赔笑：“老大啊，这么多个弟兄不好养活，而且最近官府开了公船，愿意冒风险私拼出海的人少了，所以……”

船老大无语，给了他一巴掌，骂到：“你这蠢猪，都说了一次别把所有人干掉，总得留下几个，这不是故意坏我们的名声吗，还是你杀的太不隐蔽了？看来要好好操练操练！”

汉子心里一寒，连忙点头称是，然后指着一言不发的年轻人：“看，老大，就是他，这一次的最后一个人，我们开始看他的样子不太敢动手，所以留到最后，您看他的衣服，高级货，杀了肯定可以修个门。”

船老大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年轻人，年轻人面不改色，好像真的在那等开饭，对他们的话语充耳不闻。

“可以赌。”

船老大拧了拧脖子，放下门板一样的庞大铁刀，或者说铁尺，拖动着走到年轻人三丈前。

整个甲板随着他的动作一震，四周的水手刚好到他的腰间，不过他没有一开始就亲自上阵，不然养着这些人没什么用。

年轻人耸了耸肩，看样子是开不了饭了，而且少不得待会儿要自己做。

他褪开黑布，露出里面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短棍，和那把巨大的门板刀形成鲜明对比。

气氛顿时凝固，天空上的太阳光芒热烈，脚下的海船随着不大不小的海浪摇摇晃晃，甲板上的人一动不动，暗地里都在调整重心，选择合适的出手时机。

人群之中，一片寂静，直到栏杆上响起海鸟的声音。

“啊，啊——”

一触即发！

船老大后撤几步，给手下腾出空间，当先一个水手抄起铁棍，对着年轻人的脑袋抡圆了狠狠砸下去，周围的其他汉子也都蜂拥而上，或抓或打，向着他各处袭击。

年轻人矮头一甩，短棍精准打碎当先汉子手腕，然后另一只手在汉子的惨叫中夺过铁棍，两根棍子当即挥得虎虎生风，他在棍影中寻找合适位置和人群拉开距离，连着抽晕好几个水手，身后也无法避免的挨上几拳。

双棍在他手上游动如龙，青年目光如炬，在甲板上交错脚步不断变换合适距离，他铁棍远点，短棍近击，远防近攻下，转眼间又打趴快十人。

最后的十几名汉子喘着粗气，看着带血的棍子不敢贸然上前，年轻人一笑，持棍冲了上去，视线却被下斩的门板刀充斥。

他停下身子点地，灵巧撤了回去。

“够了！”船老大脸色阴沉，“叫你们买点毒药存在仓库里，就是不听，早点把这人药翻不就没什么事了吗。”

光头头目苦笑，小声提醒：“是您在船上禁止毒药的啊。”

船老大当然不管手下说了什么，直接倒提巨刀冲锋，腰胯一体发力，他的双手手腕拧紧，转过刀体就是势大力沉的劈击，天上的太阳好像都被遮住一半，刀身未至，青年就感觉到沉沉风压迎面，门板刀似慢实快，可以轻易麻痹对手神经，由此可见船老大的武学造诣。

年轻人屏息凝神，脚步如乱花交错，起落间避开一刀，船老大一刀落空，借势蹬地，顺着前力与摇晃的甲板加倍使劲，一刀再次落地，堪堪擦过青年二次闪躲的身体。

“好力气！”

年轻人心中暗赞，丢开抢来的铁棍，双手往自己的短棍上一抹一拉，精巧的机关向外延展，悦耳拼接声响起，大量块状物组合成了一根刚柔并济的长直棍。

他再次避开一刀，从内衣口袋里把一个铁片样式的东西插到棍头，手里的棍子变成长枪。

船老大不管不顾，再次发力，门板刀连续前劈，每次劈空后发出巨响，硬生生把甲板劈得满目疮痍，连带着船体都吃水更过三分。

周围的水手眼见头头发威，不敢上前，他们看到那小子长枪甫一入手，整个人就开始气势汹汹，船老大之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年轻人也不再闪躲，拐着枪尖侧身点透他刀上几处，那门板大刀就滑出去泄了劲，让那铁塔壮汉蒙圈。

“再来！”

船老大咬牙，提起十二分力气，挥刀如无物，开始卖弄真正的本事，展现灵巧刀法，年轻人再次暗赞一声，腕子一甩，长枪居然好像活了过来，一瞬间宛若游蛇！

船员们大惊，只见蛇一样的长枪左右挪移，拨转巨刀上下偏离，在这样诡异的技法下，船老大很快就败下阵来，一点寒芒顺着刀背游动到他心口，对于它的穿透力，这个大汉毫不怀疑。

“我输了。”

船老大放下门板刀，低下头，甲板再次一震，年轻人微笑着收起长枪。

“您是宗师级的人物吧？”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差不多吧。”

青年拾起黑布回答。

大汉闻言，突然扑通一下拜倒在地上大喊：“大人，请收留我吧！”

年轻人茫然无措，他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却看见周围的船员们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你有事的话但说无妨，不过话在前头，你们在海上杀了这么多人，别指望我可以白白帮你。”

船老大连连点头，道：“大人，我也没其他东西了，只有这破船，大人想要，小的双手奉上，只求大人可以为我们主持公道！”

“这可稀奇了，为你们主持公道？”年轻人笑言。

水手们跟着拜伏，年轻人看到这种阵仗，心下也开始好奇了起来。

“我以后还会常常往返天州和霞室，你们的船倒是有点用，那说说看吧，我能帮就帮一下，哦对了，我名杨岳，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船老大站了起来，憋着怒气道：“我叫孟凡，我爹叫孟缘，和您一样是百人敌的宗师，我们爷俩需要宗师助阵。这样才能对抗大良的地方官府！”

“孟缘？”杨岳感觉这名字耳熟，但一时之间啥也想不起来，于是靠着栏杆沉思。

“行吧，你们先开到霞室，我到时候陪你看看，哦，那些水手没死，就是要修养个十天半月的，我先吃饭去了。”

光头头目立马殷切道：“我来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