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陈边声,吴作为,满地黄花堆积(2 / 2)

他甩了甩头,年轻人消失不见,他有点疑惑,摸了摸珠子,等到黄花哭声变小之后递给她原本是自己三人要吃的饭菜,轻声道:“吃……吃点……”

小丫头抽噎着,接过饭菜,又想起了爹爹,没忍住一边哭一边下咽,三人只是静静看着,陪着她为村长守夜,风渐冷,夜越凉,天上的星星有一颗亮得璀璨,地上的黄花也在吃了东西后疲惫入眠。

爷孙俩继续守夜,陈边声则守着黄花,想起十二岁时王青的侧脸。

日起月沉。

第二日,离苍潭不远的隐蔽山谷处,吴作为斩开杂乱生长的草木,从山壁的一道狭缝中挤进山体内部。

他拿出火折子,点亮后在山洞里环视一周,顺着道路深入前方,直到一座石门面前。

吴先登推开石门,柔和光亮随之而现,他收起火折子放眼望去,里面是一座宽广的石室,看上去已经有好些年头。

他进门仔细观察,石室墙壁上详细雕刻了他所习练内家剑气的精义,顶部不知道用什么匠造手法使室内可以自然采光,石室四角还有四个石柱,上面放了些盛火的火盆,应该是供晚上使用。

武先生按夫子所述方法走到一个石柱旁,在它底下找到了凸起部分,接着轮流按下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走回门后。

石室开始微微颤动,中间的一块区域以半圆分开,露出下方的白色潭水,彻骨寒意几乎是一瞬间就飘散开来。

吴先登没有去硬抗这攒了可能有几百年的寒气,而是退到门外以它的边缘为养料打熬自己的内家功夫,半个时辰后,他脱去外衣进门,开始在门边蕴养剑气,接着感觉差不多了就随时间慢慢深入,也褪去所有衣物,独留他的剑鞘浮在身边。

寒意如汪洋,他却浑然不觉,赤身裸体走到乳白色的潭水旁,养着比汪洋还浩瀚的气,门边的衣物堆里一幅画了字的纸卷飞到他面前,向他缓缓展开武道的至高之篇,吴作为看着画,沉着丹田,开始自言自语:

“我好像看到了……”

他仔细揣摩,一边加紧熬打进度,不知不觉间过了三天,寒潭寒气已尽,潭水渐清。

已经一动不动很久的吴作为突然眼底精芒四射,他想通其中深意,又环视了一圈石室墙壁上的内家剑气练法,感叹:“世事无常,都是命啊……黄饮川,我少不得要给你做师弟了。”

苍潭黄家先祖,是包含了霞室洲在内的天地有名剑客,其事迹除了斩首数十仙人外已经不可考,但现在吴先登至少明白了一点,那位前辈真正擅长的是内家剑,却不知为何只给后人传下外家练法,且将剑气修炼精义光明正大的刻在寒潭石室间。

他想起十五岁那年从某个无赖那里抢来秘籍后,半个月都不敢习练,最终还是受不了大钦朝官兵的欺压,这才试着去催生属于自己的第一口气,可惜他的父母老来得子,在他未至十五就相继离去,不然也可以看到他是如何勤勤恳恳的练气十年,然后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已经四十六岁的吴先登想起黄饮川,将画收好,放在石室的某个石柱下,这幅字画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出门道,而且各自看到的也是不同的风景,有缘人天下不见一个,苍潭村里除了那位剑者的子嗣外却直接出了两人。吴先登仔细推敲那时村长的话语和表情,他确定还有一人可以看懂字画,想来应该是朱九了。

“我看到的是逆天之剑,你看到的又是什么?”

吴作为停下修炼,这内家剑气如今越练越相似于传说中的仙人手段,他好像有点理解黄家的先祖和后辈了。

“武夫意气啊,尤其是那黄饮川。”

他起身穿好衣服,站在潭水边,接下来只要彻底摄取寒潭的气,就可以达到匹敌万人的境界。

不过那样,这潭水也会失去作用。

“寒潭可供内外功夫修行,若只是修那口气,会直接坏了这东西……”

他又想到了朱八,也该到把东西交给他的时候了。

“我再等等吧,到时候那娃娃需要内外兼修,少不了这潭水的助力。”

吴作为心想,又有点无奈:“黄饮川,你那五两银子花的太值,我也不好先当这小人,再过五年,届时各自远走高飞。”

他走出石室,挤出山洞,感受着体内磅礴剑气,少有的豪迈起来。

吴先登运气而起,腰间剑鞘长鸣,外冷内热的他衣衫破风,眨眼间离地而去,满林山鸟却无一只惊奇,现在已是第五天的日出之时,吴先登踏气逐日,向那彤红而金的太阳飒然而歌,脚下飞越道道崇山峻岭,怪木大河,他在狂风中偏头,恍惚间看见黄饮川在山巅纵跃,时不时掠过他的身前。

“好好休息吧。”

吴作为朝他点头微笑,御气如风,福至心灵,状若天仙,他的眼睛早就很少次数的出现空无与死寂,而是充满了扯不清楚的人之感情。

就像那个村长说过的,远道而来之客,终将吐气登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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