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下英雄魁首（2 / 2）

“很好，但这股气终究是我渡给你的，你需要牢记‘剑气’精义，尝试在体内凝练属于自己的元始剑气，再把我渡给你的剑气消化，才算有资格习练这门内家功夫。”

武先生的心情看上去不错，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将看家本领教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乡野孩子，还情系于此。

朱八只是笑，只是和往常一样走之前给师父道别，他和敬忠简单重复着回到刘大山家里的过程，还孩子气的和他打打闹闹。

晚饭过后，他在刘妇看似不耐烦的眼神下，接过一碗饭菜回到了家。

第二日，村子里集会正忙，所以学堂与武院照例休假两天，这次的集会比较特殊，黄村长也暂时搁置其他事物，早早出山等候官府和小商队组成的贸易行伍，苍潭村虽被群山环绕，交通颇有不便，却得天独厚，足以半封闭的养活三四百多户人，宝贵的地方莫过于此，卖出买入，你来我往，对于擅长谋利的商人而言，这里很有赚头。

今年商队带头的人还是与村长同姓的黄不快，黄不快在队伍最前头骑着一匹擅长走山路的矮马，和周围的人聊天打屁，没有一点“朝廷命官”的架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走个村县搞什么上蹿下跳的花活，等我走大城大道了再鸣金锣鼓的威风一把！”

据说当时听到这话的黄村长直接用力拍了拍黄大人的后脑勺，让他对这小小村子的“不屑”现世报。

几十人的商队将最精简有用的货物卸下马车让马儿驼上，黄不快独自在队伍前抽着旱烟，看着前方巍峨的山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渐渐的，山口处出现一道人影，黄不快瞳孔微缩，拿掉旱烟，对着身后的整装待发的商队招呼道：“走咯——”

人影渐渐清晰，黄村长不急不缓的往外走道，他从视线尽头处对他们招招手，一些新来贸易的人们，则是惊讶于一个村子的村长居然可以看上去这样年轻。

黄不快驱马在村长一丈外止步，笑着说：“别来无恙啊哥。”

村长摆摆手，又摇摇头：“你个老叔牙子可别折我寿。”

“走吧，天快完全亮了。”

黄大人点点头，再次招呼身后的商队，自己却下马和村长并肩同行了。

“村长啊。”

“怎么？”

“我最近听到一个传闻。”

村长突然不答话。

“那个什么什么……那个，英雄大会啊。”

“什么英雄大会？”

“就是说，号称全霞室洲的武人都会参加的那个英雄大会，上个十年后没有再举办的那个英雄大会。”

村长换了个口音，滑稽的说：“恁要说啥子？干俺讨论介个咋地？”

黄不快暗暗盯着他的脸，明面上骄傲道：“有小道消息说，现在的天下第一其实不姓赵，姓黄！”

“叫什么……黄……黄饮川！”

“那又咋了，关你啥子事。”

“嗯，都是黄家嘛……小黄啊，你这也太扫兴。”

这位已经四十多却还和后生一样性格的知县黄大人，此时把目光偷偷从村长脸上挪开，并精力充沛的在山道上蹦跳。

他和队伍走过两轮大山，正纵情于山水，周围就传来不分远近的唿哨声。

“遭劫匪了吗？”

黄不快有些不快，接着手脚麻溜的躲入人群，一转眼，发现村长不见了。

“有情况！”

他心想，更加急切的想要找出村长，却一无所获。

唿哨声层层叠叠，队伍众人看见树丛被风刮得沙沙作响，然后怪异的长啸充斥各处，不得平静。

怪声短促而有力，连续响了二十多下，这才停止。

人们面面相觑，好像稀里糊涂的死里逃生了。

他们派出胆大的几个镖师走远看看情况，而黄不快也在人群中发现了村长。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出去探查的镖师不一会儿已经全部返回。

“方才的确有盗匪埋伏，但好像……”

“好像遭了大虫。”

“遭了大虫？”

村长疑惑，和黄不快一起出去。

只见树林中遍布盗匪尸体，他们的伤口有明显啃咬状，的确像是遭了大虫。

“没想到这老虎这么凶，看来话本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人打虎……”

县长大人嘀咕。

村长微笑：“可以走了，好在这次老天庇佑，让山里两个最凶神恶煞的东西撞在一起。”

黄不快点头，下意识感觉不对，他瞥了眼笑意盎然的村长，也只好无奈赞同。

早饭时分，村子里燃起鞭炮，家家户户往村东空地聚集，迎接远道而来贸易的众人。

村长笑眯眯的，大早上赶了很远的路，也不显累，只是眼角的皱纹在阳光下愈发刺眼。

一片热闹之中，村市开了张，村东人声鼎沸，村西冷冷清清。

这时候的朱八也笑眯眯的。

因为可以和爷爷昂首挺胸走在大道上了。

他耍无赖一般在这家门口拍拍狗，在那家菜园子里撒撒尿，又报复性的翻进别人院子，使劲跺脚吸引鸡鸭注意。

他光溜着身子到河边尽情游泳，在原本这个时间里应该充满人的地方肆意嬉戏，顺便抓了一条鱼。

总之当第一轮集会过后，朱八带着朱九走遍了每一个村西，还让他提着对半分的鱼去送给夫子和先生。

一阵鸡飞狗跳后，他和爷爷回到家里，二人坐在板凳上，少年眼望夕阳，目绽朝阳，意气风发道：

“老子要当天下第一！”

身后传来掌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村长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油、盐以及一袋米。

他立刻转过头去，但那家伙非要上前摸摸他的脑袋。

年轻但已显老态的黄饮川坐在朱八身左，苍老但身怀不死的朱九坐在朱八身右。

他看着夕阳，对着朱八郑重说道：“我相信你可以成为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