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夫长(2 / 2)

等将这长发的尸体拖走后,众人也散去。王仟将这两个士兵带至医营处理伤势。

长喆自小习武,尽管顽皮了些,但还是有些根底的,所以挨了那汉子几拳显得狼狈,但也只受了些轻伤,而李秋浓体质稍弱,方才能站得住已经是尽了全力,待见那长发汉子倒地死去,这才将胸中一口硬气吐出,虚脱的躺在地上。

王仟是医道奇杰中的疾医一派,这顶尖的疾医能通过内力隔着肚皮操纵五脏六腑,而他虽然不及,但也能探手切之,内力游走腹中如同生了眼睛一般,找出症结所在,辅以药石亦可医治。

李秋浓自那一战后,就一直高热卧床不起,王仟见其心脉受到嗜血功法的侵蚀,急忙将其几个主血脉运转的穴位点住,尽管并无多少外伤,但倘不及时医治,定会扩散全身经络,那时可真就药石无医了。随后让营内下士将淡竹叶研磨成粉同昙山柏子仁熬成药汤给李秋浓服下,当天夜里,李秋浓浑身开始冒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是药物正在与心中邪火争锋,目前正不相上下,长喆在一旁看的是惴惴不安。

王仟同乞秦将次日的百夫长选举事宜安排妥当后,就返回了医营,见到长喆正满脸忧心的坐在李秋浓身旁,回想起辰时发生的事情,心中觉得这两个小子颇有些侠气,甚是喜欢。

“你的兄弟此刻正在与心火争斗,不甚要紧,且待我助他一臂之力。”王仟说罢走到李秋浓身旁,双指探出在李秋浓的几处主司迷走的穴位上啪啪点了几下,“将他扶起来。”

长喆将正在昏睡的李秋浓扶正,王仟双掌贴在其后背,李秋浓登时醒来,只觉得一股暖流自肩颈向下流向全身,欣喜道:“多谢前辈相救!”

“哈哈哈,你们两小子去了斥营后,本事可不小了。”王仟似乎想起在后勤见过两人,笑道。

“只是学了些拳脚皮毛,更多的是侦伺之法。”长喆并未听出其中侃意,实诚的答道。

王仟在一张木椅上缓缓坐下:“明日选举百夫长,真想荐举你们二人,可是军中之事不容徇私,你们二人受伤,着实是可惜。”

“我的伤势是好了七八成,不碍事,只是秋浓兄弟……”

“我不参加就是了,况且我也未必有领导百人的实力。”

“不必自惭,在那伙夫存亡之际,却只有你们两人站出来,其余人皆在旁观望,我认为领导之人的武艺并非是最要紧的,而像你们这般的品德才是难得。”

“承蒙前辈抬爱。”李秋浓躬身道谢。

“哈哈,你小子有些儒气。”王仟笑道,“今日同你们有缘,看你们正好并无内功,我便将我这‘绿柳长青功’传与你们。你们也无需拜我为师,这只是江湖上寻常的功法,只当是你们救助我后勤伙夫的报酬了。”

两人却之不恭,只好道谢再三。

三人在医营折腾至半夜,长喆天赋极佳,竟然只用两个时辰便能将此功法完整运转一个周天,算是已经掌握了。反观李秋浓,由于身体初愈,加之对于练功之类一窍不通,练习的一点进展也没有,所以王仟只能放弃继续传授他功法的念头,忽见地上有一个松果,想起李秋浓对于投掷颇显才能,于是准备将自身对暗器的心得传授之,李秋浓学了片刻已能将手中石子击落两箭之内树上的任意一颗松果,王仟当年做到这一步,可是反复练了半月,这下心中不住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新人替旧人。

按照预期,襄州齐军此次出发北伐,旨在突袭北狄的一大据点,总程五百余里,总兵不过两千,辰时行军至午时,午后驻扎练兵,此刻已经行至奇雍县安山脚下,离斑江不过百里路程,而前方即将离开平原进入丛林,段龙将军命乞秦派一队亲信斥候去前方勘探,一是防范敌人埋伏,二是乘此时机,选举百夫长重整军队。

这选举的规则依照传统来,便是谁的武艺能服众谁就能当这百夫长,采取擂台之法,按不同兵种共分七队,每队前两名就是百夫长,但需记点到为止,谁若重伤对方,则会被取消选举资格。

李秋浓被分至三队,此刻正抱肘站在擂台下的层层人群后面,双眼不离擂台上相斗的士兵。他自然不免生出羡慕之情,见他们能打的砰砰作响,汗水肆洒,而自己身体却如此羸弱,不由心中自惭形秽。

身边一个声音颇激动的传来:“给位兄弟,嫩是昨天那位斥营的好汉磨?”

李秋浓闻声看去,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随即点头应答,待到此刻细看后,发现是昨天那个伙夫。

“昨天真是谢谢,这是俺从家离带出来的书,你帮俺看看是秘籍不是?”

“春秋……谱?”李秋浓说着接过来用手翻了翻。

好在里面有图画,但也是看的李秋浓满头雾水,那人见李秋浓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于是又说道:“这书给俺这个伙夫也磨有啥用,就送给兄弟吧。”说罢挤到前面去看打架了。

李秋浓不愿白受别人恩惠,况且这东西万一是什么秘籍,岂不贵重,更要还给那人,于是也要往前面挤进去,然而凭他的力气,显然是不能够,好在几番见缝插针,也是终于扎进人群中了,可那个伙夫再也不见了踪迹。

台上一个士兵正朝着下面吆喝,但却没人再敢上去了,李秋浓只道是站得高看得远,或许站在台上便能寻得那男人,想罢便弯腰在地上拾了几颗松果揣在兜中,来到了台边。这台子有些高,自己只能爬上去,不想招来台下一整哄笑,台上那个士兵也是大放厥词:“呵呵哈哈,你这瘦小子就别来凑热闹了,要是失手伤到你,岂不毁我。”

李秋浓上台后也不答他,也不看他,只是朝着台下一阵张望。

那人自以为受了李秋浓的轻视,于是心中恼火,右手握拳就要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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