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光顾总在服务间(2 / 2)

“我要一本记载‘一曲钢琴块’的食谱,越快越好。”

女孩摸摸身后,宴火看懂了那个动作,暗暗叫苦。

“名字叫‘黑白围裙’。”

女孩降临身边,宴火视线纹丝不动地停留在书本上,也彬彬有礼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宴宴临火。”

“我说的是书名,沼泽美食家所著。这边找过了吗?”

宴火剪着自己的头发,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

两人找书的功夫,怖徕自然不可能闲着,去为拂去尘封在书皮上的灰尘时,四处飘散的尘埃顿时让他口渴难耐,他不由自主地浑身发了一阵抖,嗓子哑了,手中找了块抹布率先捂在了自己嘴上,当然,抹布里的油脂味重的他喘不过气来,越想越糊涂的神气快要把他的血吸尽时,出于礼貌,他一声也没出,装作抖掉毛刷上的灰尘离开屋子,来到空旷的地面,看见蓝天后,才放心地灌上一口清新的空气。

“真是罪孽深重的一所屋子。”

拍打完衣服上的边边角角后,自己那张雄赳赳的脸示意他继续回去干活。

每本书都是那么破旧,颜色也褪尽了,灰都除尽更不怎么明亮的晃眼了。

…………

终于看到了最后一本书的面纱。

“不,没有了。”

“再找一遍吧,书上说精卫第一遍飞过大海时,在海中央投下一颗石子,第二遍飞过时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相当伟大的小岛。”

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怖徕已经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抱着看着入迷的书籍不撒手。

“你的朋友从来都是这么个自问自答的人吗?”

“不。”

宴火抬起褐色的眼睛向着女孩,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他窥她幽闲安靖的长睫毛,背后用深不可测的眸子,微微伴送出一种恩威的氛围,遮护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地窖的入口。他的勇气乐于做一番努力,还是不小心,一阵从窖里吹出的冷风,跟壬子带给他的感受截然不同,他全身寒毛树立,有那么一瞬间变得不会说话了。

“我们……只是一见如故,朋友还谈不上。”

“真让人大开眼界,你们知道不知道,精卫把大海当挚友,可大海却怎么做呢?打了它一嘴巴。”

怖徕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用坚定的语气大声说道。刚受过书本熏陶的他气度诚挚而稳重。

“好像听见你们说没找到对吧。真是没办法呀。”

他漫不经心地在房里四处张望,随机找了一列书架,不顾样子有多尴尬,从来不曾见过的把头埋进去翻云搅雾。

在那海量的藏书中,就是拍尽落在肩上的灰尘也很费一番功夫。

宴火不忍看见他的表现,带着思衬的语气商量道。

“我想如果受累再找一遍,三人马上就会出结果了。”

“没用的,答案是明摆着的。”

女孩变得有些严肃的解释道,一点也没注意到怖徕,她径直朝着门口走去,打开门散去莫名活跃起来的灰尘。

“不出去吗?笨的无可救药的人的话现在也该出去了。”

女孩冷面一扬,结果他和提心吊胆更投缘一点。

额头上的恼羞被骇人的光芒所放大,贴胸的心坎上立刻毫无戒备地燃烧了起来,听上去看上去统统像被人讨厌了,心中几乎就有了对女孩的恐惧,就跟她对他的厌恶一样,这一切丝毫没有流露出来,彼此似乎无法以诚相待,尤其当宴火想起,他没问起女孩的名字时,心里立刻凉了半截,被胸中石头压着喘不过气的岔气感觉,更上一层楼。

“我……”

他已看到自己被窘迫所困,渐渐难为情起来时。

“找到了。”

“骗人。”

女孩毫不犹豫地下了断言,可还是不自信地跺了下脚。

“给我看!”

“山海绘卷第二卷。就着你们找书的时间给我解闷用的。”

怖徕心满意足的翻开了书页,神气十分得意。

“你知道你们要走了吗?”

但怖徕完全不为所动,平静的说道。

“非要把真正的结局说出口吗?亏我还把书名告诉你。郁闷。”

“你……你干什么?”

像是看到什么过分的事,女孩连忙后退。

“不知道书上那么多灰,还往桌子上放。”

怖徕无视目瞪口呆的女孩,把他放在桌上的书拾了起来。

“桌子上有灰可以擦掉,书看上去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好像印证着他的话一样,哗啦一下,没有得到良好保护的书籍,诉苦般的在手上扑腾了一秒,书线一根一根绷开,书页自然而然变为满头的白发,不动也不敢呼吸,胆战心惊倾刻,展开透明翅膀从天而降,倾诉满整间慷慨激昂的地板。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宴火仰面朝天,遗憾的叹息着。怖徕面对着预料之外的冲突,有些手足无措。

屋子里唯一一位心情不低落的人当属她,见到她面无颜色,还以为她的心情会散乱沉重些,结果是她双手相握,发出幸福呐喊的前奏,她屏息静气向前探身,真如自己所看到的那样,内心激动,为了平复心情调整呼吸后,半紧张半固执的开口道。

“我们得面对事实,你们去拿门角的笤帚收拾收拾,我不想要这本书了,都沾上灰了。”

宴火刚才还向怖徕投去有些责备的眼神,但一听清楚了什么,立马一筹莫展的盯着女孩出神,已然不能从女孩隐去表情的脸上来判断她的所思所想。他已经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但女孩仍然不为所动的继续说道。

“明摆着它是你们的了,快带它走,它的孪生兄弟也应该获此殊荣。”

“地上到没有那么脏,而且手上有针线也是可以复原的。”

宴火显得难以理解一般愕然的摇摇头。

“即使那样,也还是会和其他书本格格不入的。”

“会后悔的,你重新想一下。”

“这本书吗?看完一遍之后就没有什么后悔的了。”

完全看不到悲伤在她脸上迅速扩散,有藏书的爱好却不爱书,宴火觉得自己非得摸清底细才行。

“这本书究竟有多乏味,只看一遍就已经不入你的法眼了。”

“我骄傲过目不忘是我本领。”

随着她的视线望向弯腰捡书页的两人,女孩点点头。

“真果断,至少也应该难过一下吧。”

“没看见我现在已经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状态了吗?”

嘴巴还是毫不留情,居然真的做出这么大意的事吗?

宴火抑制心中的苦闷,可就算再怎么重复也不可否认,女孩的固执无疑是想证明她言论的真实性,干脆在一文不值的纷扰变成无谓争吵前,承认自己不知不觉受气氛所左右。

“我以为你不到万不得已怎样都不会扔下你珍藏的东西。可到头来你也是个与事无关的旁人啊。跟我一样了。”

由着后背无情的眼瞳凝视,多少有点放松的语气,他克制住周围的寒气把话说完。

“在讲笑话?看我笑了吗?”

“还真是没听见你笑啊。”

宴火站起身,混杂着苦笑的细语后很遗憾的叹了口气,忍不住用平静般的语气宣告道。

“我为把你带入烦人的气场中向你道歉。”

“没那么快感同身受。”

不用别人请他两次,宴火放弃了似的朝她的背影点了点头。

“您本来有一整面镜子,打碎后,你将再也看不见你用莫名自信满满的语气说话了。”

高耸松树的树影之下,五彩缤纷的花朵沾满了露珠,杂乱无章地盛开着。视线越过门口扬起的尘埃,遭日照明若薄薄灰絮的旧绒毯之上,女孩摆摆手,背对宴火漠然的立着,当然不能让人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失去神采。她唇角噙着苦笑。

“知道你懂,所以才给你这家伙呀。给别人完全会被当作火种的。”

口中紧闭上了双唇,两人对目,面对优雅的笑容,宴火试探性的目光到显得爱答不理。

“别让我失望。”

“什么?”

“不用太在意。”

女孩不再强颜欢笑,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委婉的做出了否定,再说一遍远远超过偷偷摸摸的范畴。

“前头还要急得把书送出去,现在又是用嘴唇做出后悔的笑容,好麻烦的一个人呀。”

怖徕的耳朵好的惊人,就像一直留意着她的动作一样。

女孩本来不安的表情忿然作色,一把厌烦的抢过怖徕手中的书页。她的回答很简短。

“不想给你了。”

“啊?”

同大甩卖才仅仅打了九五折那样的被忽悠了一样,怖徕安静的叹了口气,一时失语。

“还是不绝情呀。”

“啊!”

女孩颤了一下,突然惊声尖叫道,心声被人打破,眼前的光景让人不明的感到别扭与不安。

听怖徕这么一说,宴火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他露出了无助的微笑,将已收好的书本递给了女孩。

“差点就被你骗了。”

踹踹不安的女孩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随后显得有些怯弱的眼神如期而至。

“差不多……大概。还是让你们知道了,真是太大意了,确实,我应该更绝情点的。”

“我想你永远不会做到撕书那种绝情。”

面对宴火的理解,女孩略显惊讶的微微一笑,而后愉快的颔首。

“无法否认呢。”

“所以还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这地方要发洪水了吗?还是蝗虫要入侵森林了,不至于无差别地送走这么多书吧。”

“等等,直入主题吗?”

女孩不由得咬紧嘴唇,一副完全无法反驳的样子,但佯装逃开视线的她又好像盼了这个问题很久一样。

“那么着急地把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一样,不会是你懒得不想收拾了吧?”

真是冲击性的事实。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女孩看怖徕的表情十分复杂,变相地表明他的话一语中的。

“着急说那么大声干什么?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本姑娘就是懒得收拾了。”

女孩提高了声音,以责难般的眼神,瞪向桌边一页一页拼书的怖徕。

因为懒惰深化与周围环境的矛盾,这样的状况,也不可能完全说没有可能。

“瞧多大的事呀,我们可以一起收拾。”

那瞬间,宴火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策划出一场不亚于重塑统影花园的宏伟计划。

“来吧,怖徕。”

“嗯,不过帮了她,对于把书本放在桌上,就被凶了一顿的我没有任何意义吧。”

怖徕至此还是觉得把书放在腿上妥当。

“别这么小气。人家不还是让你看书了吗?”

对这么勉强笑着的宴火。

像是嘲笑之前的自己一样,怖徕无可奈何地表现出和蔼可亲的一面。

“我也没说不帮忙呀,对吧,但我也不能,你知道,我不能白干活呀。有个条件得得到满足。”

“稍等一下,那边的人,我不答应。”

女孩出于直觉突然插嘴阻止。

“宴宴引火对吧,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以有点不自信的声音,她故意调高了眉毛,小声说道。

然而怖徕一派悠闲地接过话。

“白屋的清扫工作我就放心的交给你了,苟也会非常高兴的。”

“为什么变成这样?还是答应了。”

完全没有了表情,女孩冷冰冰地问道,眼睛睁着却不看人。

“你不也一样什么都没说就帮我们找,唉?我又忘了叫什么了,名字是?”

“粉砖缘咚。”

郁闷以及后悔渐渐地爬满了她的脸颊,沉默地伏下眼睛摇了摇头。这么正经八百地说完,粉砖病怏怏地撇起了嘴。

回望那样的她,宴火强打起精神面带微笑。

“宴宴临火。哦,扉语上写着的是,抱歉,暂时还无从得知。”

毫无不自然之处,她的视线忽地移向窗外的景色,仿佛刻意遮掩笑容深深地叹了口气,用缺乏感情流露的声音说道。

“不像今天看到的,其实我的时间紧的很,只能请……你一个人打扫所有屋子。你仔细看看,如此大的工作量,会花掉你享福的时间。都这么说了,……还是有,要帮我的意思。”

“在讲笑话,看我笑了吗?”

粉砖的眼神依然没有勇气看向宴火,带着不知是坏还是好的情绪,有手放在窗框上不敢掉以轻心的气息。

“我知道你没笑,而且我也不是在讲笑话。我只是,想帮到……你好心。我做不到才不想这么无动于衷!”

无法理解粉砖的意思,两人互换眼神,一时不知所措。

看向沉默不语的两人,她以为底气不足便说的更果断一些。

“你们不明白,我只有一个要求,可那种事是不可能被允许的,既然不论如何这里也不允许住下第二个人,说打扫的再干净也没有用。既然帮不到人,还号称什么图书馆呀,里面内容什么的根本就无关紧要。”

“什么意思?”

看似宴火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女孩任意的独语还是让他满腹疑惑。

“你们快走吧……我已经累坏了。”

本来打算想充满热忱地用扬眉吐气的动作展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动作到了一半改变了心意似的停下了动作。

“哦呀,你的为所欲为真令人困扰啊,不过好在这里是图书馆,解决不了的问题在这里都能找到答案。”

从不觉得自己抢话,不厌其烦的怖徕无趣地说出了真心话。

“这里不是图书馆吧。唉?你—你弄明白了什么?”

再次目瞪口呆而磕巴了一下的宴火也不太理解怖徕在说什么。

“现在当然不是,不过总有一天,夜晚入睡想到这里时,你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寻找某人的身影而四处张望着,极近的距离感觉不到她的敌意,便用不肯定的口气喃喃说道。

“哎,奇光保佑我吧。昨天送饼干的女生,伊奕饰,她一直在称赞这里的图书馆是多么多么的好,来过还想不明白,对图书馆构造了如指掌的她为什么要说谎,明明除了你,这里一点像样的东西都没有。现在我想明白了,反问你,你真的以为把这里毁了是最好的答案吗?”

女孩一个字还没来的及回答,孤寂的责问,马上又开始了。

“她用整个灵魂来感谢,你为营地把她一人分在破旧的屋子打抱不平这一事,也理解你为了把图书馆改造成宿舍四处奔波的努力,但以后你要时时刻刻待在这儿,几乎感到身边的一切都要用漂亮形容的话,事就有点做的过了吧……,累了一天后,眼皮垂下来了,脸还是苍白的,就跟你到营地的图书馆里小聚,吃饱灰后,再回到她的破屋子里吃灰,吼吼,日复一日,枝头的阳光、草丛里的花朵、对自己的美,全错过了,为什么你要让她遭受这种罪啊,她每天过来的动力只是想看见你在来营地的某一天,挂上的那块显眼的招牌啊。”

怖徕这么说的,视线移向——

——沐浴在凉风拂下的光芒之中,她粗鲁地拍打着窗栏,扭曲的优美脸庞里传出了牙齿摩擦的嘎吱声,神情却并不见特别在意。

“你很清楚呢,她全跟你说了。”

“还不是你自己说的。故意放着不打扫到底是你的本性还是想讨喜呀。”

怖徕委婉地回嘴道。

“部分原因吧。你还能记得她跟你说了别的什么吗?”

“不知道你的心情能不能承受过去。”

“你别管。”

嘴上虽然如此说道,颤抖的肩膀上却绷着一张脸。

“她颇有深意地摇着手指,温和的说,你知不知道,人们的认知是如此简短,有些人仅仅停留在失败之前。”

眼睛滴溜溜地再认真不过的盯着怖徕的脸,什么异端都没发现后怏怏地吐出一口气。

“像是她说过的话呢?”

轻易地被人认同后,怖徕擦了擦额头的汗滴端正了姿势。

“这句话是不是只有一个原因——她猜到了什么,但并不确定发生在你身上的异样?比如说变得懒惰难耐,或是不经意地同意私自送出图书馆的财产。”

“我也是无法选择呀,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又有不能让她发现在跟营地对的干的原因。”

被人揭了老底,粉砖筋疲力尽地缓缓顺了口气,突然像看见未收的衣服一样想到了什么,她注视着满腹狐疑的宴火,纤细的手指阻止他唤起自己之名。

“你是不是也……,不,请你什么都别回答,事到如今已经够事事不顺心了。”

沉默很短暂,一直到宴火挺直了腰板,深思熟虑似的点了点头。

“关于之前答应你的事,我还是会说到做到,毕竟其他的,你跟谁闹过矛盾,该怎么解决,我什么都帮不上你。”

她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你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听过后,你一定会改变心意,死不回头。”

完全没察觉到女孩提不起劲似的板着脸,宴火伤脑筋般苦笑道。

“你刚刚的话,我可不会做出任何承诺。”

“为什么?”

“为什么?坦白讲没有理由,脑海中的事情天晓得。”

“没有为什么……那我知道了,没关系哈。呵——才怪!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对。你也因为过度关心弄巧成拙过吗?你也因为无处后悔陷入两难境地吗?你的脑袋也跟我一样,出什么差错了吗……”

后退间也停不住她碎碎念的大发牢骚。

“你这么认为也无可厚非呀,因为我也是一直这么想的,为什么我们会想到一块,原因我并不骄傲。”

“又提到我……跟你?真敢说,我哪有一样东西能跟你并齐呀。”

用着下定决心的高音大声说道,换来的却是女孩难为情的摇头。

“我们都是,有直接把每一场偶遇的美好当作笑话看的愚蠢呢。”

带着一脸麻烦死了的表情不服地沉默下来,不耐烦地晃来晃去,似乎总算是放弃争峙的粉砖十分不开心地点头称是。

“那……那我真是有过之而不及。既然你都这么想了,就不需要看我脸色了吧,除了一脸愤慨不是一无所有了吗?还在等什么呢?做你一厢情愿的事吧。阿——嚏。”

稍凉的微风窗口传递着逐渐接近的凉意,靠穿在身上的衣物和自身的意志还是不足以抗衡哆嗦的光顾,逐渐被夺去肌肤的温度。

倒是对自己身边的凉意恍若未闻,习以为常的从挎包里拿出一件女式上衣,缺少往日沉稳般直接扣在了反应慢一拍的女孩头上。

“今天真是不太暖和呢对吧?多添些衣物果然是对的,来,披上这件衣服,对你来说肯定过大了,觉得袖口耷拉着不容易穿的话可以窝起来。”

好不容易在眼前一片黑中隐隐约约看见亮光,又被眼前同样的相望吓了一跳。

轻压自己胸口,可以那么威吓般在自己的脸上嫣然一笑,对关怀有加的笑脸反而不知如何招待。

“真是谢谢你啊,吓了我一跳。”

看着此前整齐地束在脑后的长长银发,随着弄乱的发饰而纠结着,不方便出手补救,他困扰着挠了挠头。

“总之呢,我坚持我所说的,愿意移步到外面的阳光下等候佳音吗?”

肩膀胯下敏感地带着几分无法认同,不情愿慢吞吞的抬起头,反而欢笑的身边脸上一亮,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没空讲些无聊的话了,事情不少呢?”

怖徕代替她开口。

“希望你别搞错了,我说的是我们两个傻小子,鉴于我已经收拾了一部分,别把这些算在你头上。来,你来拿着这本书,既然不能放在你们相亲相爱吃饭的饭桌上,我们收拾你烂摊子的时候,你就代劳一下吧。”

无非表现出放松吐气的安心,却只好束手无措地望着怖徕把书塞进手里。

垂首看着静静横握于手上的书,脸上百无聊赖后开始失去血色而显得苍白。

“拿不相干的你们撒气,一定会让你们觉得我是坏人吧。”

不带感情的声音,缓缓问道。

“……”

一脸仿佛遇到救星般猛地回过头,夹杂书墨的风迎面涌过的耳边,还有美丽的银发富有弹性地摇曳着。

“……”

还好啦,我可没有那么迟钝。

现在开始,会原谅我吧。

近几个月来她头一回带它走到它应得的阳光中,如同拍打过的疾风中,眯着忽明忽暗失焦的眼眸,放肆的热忱更胜于以往的抽泣,扬起迎接光芒的脸庞憔悴地好似老了十岁。

……

“这是您中意的书吗?”

“呦,从哪翻出来的?”

峰回路转的欣喜让怖徕感到激动而为此前的行为抱歉,他拿到那本书,紧紧握在手中,出自他对女孩的种种敬意,不用翻看也知道是他要找的食谱。

“不看看吗?”

“我相信你。”

“信任我可不是一件省心的事,你最好还是检查一下吧,每一次打开书总会有意外的收获,说不定那页食谱刚被虫虫啃过。”

女孩淡淡的叙述着。

翻开一页,怖徕慌忙摇了摇头一脸苦笑。

“一点也不错,此行不虚。”

她吃吃的笑后眉头紧锁。

“把你们牵扯进来真是抱歉,我明知道那本书就在身边,以为你们找不到答案就会离开,真是给各位添麻烦了。”

露出略显困扰的表情,对此前自己不合作的态度,托起细细的脸颊陷入沉思。

要有信心呀,憔悴后一声不响去感到羞人的样子让人心都揪在了一起,实实为为她尽力感到莫大的安慰。

看出她闷闷不乐的气息,宴火脸上先想到几分愉悦。

“那么,与你闹矛盾的她,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呢?”

女孩愣了一下,之后拼命的强调着。

“当然是个绝好的房东。”

“可你不才是—”

话没说完,被宴火拉住的怖徕看到她不知为何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那她绝对会对你的行为感到骄傲,因为你今天绝对称得上为我们做了件开心事。”

“不,到是我变得安心了。”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满意的表情,笑了出来。

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双冒火星的眼睛盯在了宴火的脸上,唔着打直了身子。

“走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不容许你的失败,不见不散。”

“谁的失败?”

门关上后,女孩圆融一笑,打起精神望向前方,畅快的笑容带给寂静的黑暗一点声音。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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