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决定命运的那一天从起床开始（2 / 2）

“我就说吗，这个营地好评如潮，去的人络绎不绝，大都是像你这样的准大学生，你怎么肯的呢，怎么肯说不去呢。”苛德松了口气，不假思索地说道。

苟其实想说的是他不知道苛德为什么这么执意让他去参加这个夏令营，去那个名字用过大的黑色字印在五光十色的广告单上的夏令营，而且这个营地真的对压力大的人有帮助吗？说不定又是商家搞的噱头而已，真的有人相信这个而不是相信学校的心理老师吗？太匪夷所思了。他接着问道。

“是有人给你了什么好处来打广告吗？”

“你说……说什么，昂，没有的事。”

“我在撒谎方面上没什么建树，但你的本事，毫无疑问，更差。”苟一针见血。

“是……

就是…是该这样回答，该因为我和那里面的有个人他认识我，我也认识她，你也闲着没事，就去那可以了，顺水锤炼一下人情…就这样，”说完，苛德大口大口吸着冷气。苟先生装作氧气耗尽的样子从旁边吃力地走过，虽然他脸上总是神采奕奕。

“有意思，我才刚刚习惯自由是一种多么奇怪的感觉。”苟自言自语道，苛德从旁边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又把嘴闭上了。

“怎么说呢，我的名字在他们名单上了吗？”苟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正回想着宣传单，上面用涤纶线把报名截止日期重点缝了起来，昨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

“记得昨天下午我让你先回来吗？我从楼下给我在那工作的朋友打了电话，你猜怎么着，全都搞定了。”苛德在苟面前流露出得意的神采，仿佛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让人眼馋的万事万物的进展。

“这样呀。”苟望望四周，“其实我想先去当一个月的假期工，然后我再一一考虑——算了，是不是不去也不能退款？”

“当然。可你为什么不去呢？”看着一言不发的苟，苛德将脑袋从一边转向令一边，挡住了脸上的不怀好意，他憋住笑，用一种实事求是的语气接着说。

“如果你不去，我就找不到可以去的人了。”

“你不能去吗？”

苛德垂下脑袋，假装失望地摇了摇头。

“请便。”苟无所谓地靠在了沙发上，他鼓足勇气，昂起头，挺起胸膛，将满不在乎的架势摆大。但缺少一颗顽强的心使他在与时间的抗争中败下阵来。

“好吧，我去和他们见上一面。”

“可能也只剩这个办法了。”苛德合上双掌，摆出一副悲伤的口吻说，“艰难的时间总在后面，在你不在的时间里，我会非常非常想你的。”

苟气恼地和苛德对了一下目光，然后将目光转向墙上的那个走的不太准的钟。

嗖的一下，苟机警地伸出了食指。

“我要赶几点的火车。”

“什么？”

“你给的广告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出行日期，没有具体地址，也没有网址和电话，”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他们就是想让你干等。”

在苛德仍未意识到严重性后，苟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怕我去了之后杳无音讯吗？”

“哦。”

苛德垂下眼睛，开始寻找茶几上的广告，他什么都没找到。

苛德倒是有一颗顽强的心。

在苛德苦心寻找的时间里，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那张近乎全新的广告飘进苛德的眼前。

苛德的一些想法表现在脸上。

苛德笑了。

“天哪，找到了，我的效率真高。”

他仔细端详着广告单，上面用五颜六色的颜料泼洒过的植绒面料，现在还能闻到上面充满着的不知名的果香，苛德凑近闻了闻，表情是那么凝重。

“现在什么节气了，竟然又到洁果花开的季节了。”

他打了个喷嚏，之后像甩温度计一样抖了抖手中的广告，一些紫红色的粉末从上至下浮散而开，如同沙漠中旅人的脚印一样，在祥和中与金色的阳光合为一体，露出光秃秃的塌痕。

答案忽隐忽现。

“他们给我发短信了，说是今天中午十二点有一趟火车，坐到终点站有人会举着牌子来接你。你要瞅一眼短信吗？”

苛德扬了扬手中的手机，露出苦笑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瞧，我也是刚刚知道。

“不用了，时间紧迫，我得抓紧去收拾一下。”

“用不着，那里除了魔法，其他的应有尽有。”

苟“嗯”了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离咱们这最近的火车站在哪？”

苟自从八岁之后就再也没出去旅游过，而那次旅游的记忆也已经是残缺不全，重点词语是车子抛锚，花草过敏，大街上被绳子套住脖子的猴子，昏黄的灯光，趴在墙壁上的大蚊子，阴雨连连，满载而归。

小时的苟旅行过后表示开心极了。

“老火车站吗？不是那个，得去市区的那个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坐火车就是从老火车站坐的吗？那时的你小呀，还想着自己能飞呢，什么超能力你都有，所以我一直拉着你不让你越过警告线，火车来的时候差点没拽住你，是吧，有这回忆吗？应该没忘吧，你不是就坐过那一次火车吗？”

“应该——是吧——”苟说着，赶紧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在。

“我得花多长时间才能到那？”

“分情况，坐车的话快，上高速一两个小时就到了。走路翻山越岭的，就算你马不停蹄，走在捷径上了，也得走个一天半载的。你是成年人了对吧？步行的话记得带上身份证，别弄丢了，晚上住旅店的时候得用，唉，你别听我怎么说，主要看你想怎么去。”

苛德抽搐着腮帮子，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想咋去？”

“呃——”

苟转身看着四周，用求助的眼光搜寻苟先生的身影。

苟先生早已穿戴整齐的坐在换鞋凳上了，笑容满面的他朝吃惊的苟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行动。

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可为什么，爸爸，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原因很简单。”

苟先生面朝苛德，微笑挂在脸上，而苛德露出感激不尽的表情。

“你哥哥第一次去那个夏令营的时候就是我开车送他去的，和你的表哥一起，他们俩在后座上唱着歌，我也心情愉快，因为景不错，还知道了在这世上有两个人，至少有一个唱歌比我还难听（“别听爸爸瞎说，我唱歌可好听了，不经常唱是因为要保护嗓子。”）那时我就想，既然我送过一次“快递”，路也熟了，不如把这个工作继续下去，所以我又自愿送了你舅家的表姐，你老伯家的那对双胞胎，还有你姑家的孩子……现在终于轮到你了，来笑一个，我们拍张照做个纪念。”

咔嚓一声响，苟先生眯上了眼睛，眼角金光闪烁，梦幻般涌动着精彩的每一瞬间。

“哦，我闭上眼了，可能太着急了，再拍一次吧。”

苟不耐烦的侧过脸，语气有些急迫。

“爸，没必要搞这么隆重，我又不是去上大学，按字面意思，我是一个要去放松的人，如果是—”

“时间要到喽，快去换衣服去吧，不然真的迟了。”

苛德推搡着苟向屋里走去，打断了他过于严肃的感慨。

“你知道什么叫后知后觉吗？”苟前脚刚跨进门里，苛德神秘兮兮地模仿他的语气自问自答。“当然，一清二楚。”

“什么？”苟一脸迷惑地转过头。

“我是说，我要以过来人的经验来给你提个醒，一定要选一套精神点的衣服，留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