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记住这一巴掌 19（2 / 2）

那红都有些渗血了。

点翠看着，心疼得眼眶瞬间湿润了。

听见洗鼻子的声音，云妙婉微微抬眸，冷声道：“别哭。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争气。只要我们服软了，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姑娘，我们斗不过他们……”豆大的眼珠从点翠的脸颊上滑落了。

当初云妙婉为了下嫁褚家，和侯府的关系闹得很僵，现在她又住在名义上的褚家，几乎一无所有，拿什么跟人家斗？

“越是艰难的时候，便越是考验我们的决心。”

云妙婉定了定神，“你若生了退意，你尽管告诉我，我会放你自由。”

点翠这个时候也不过才十五岁，年纪尚轻，怕事儿也是正常。云妙婉能够理解。

何况上一世，点翠跟自己一直到最后，也没能善终……

她正回忆着，身旁的点翠忽然扑通一声跪倒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拽着她的衣角，“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要赶我走？”

云妙婉愣了愣，反手搭着点翠的手背，“你没做错，我也没有要赶走你的意思。只是接下来，我选择的这条路很难走，你若是跟着我，必定会受很多苦……”

点翠连忙摇头表明忠心，“姑娘，奴婢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觉得苦。只要能伺候姑娘左右，就算是死……”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云妙婉捂住了嘴巴。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那些不吉利的话，便不要说了，赶紧起来吧。”

点翠连连点头，胡乱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

她到底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五岁，便被家里的赌鬼父亲卖去了青楼，还好因为年纪小，得了个打杂的活儿。

可出入青楼的那些畜生，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若不是她奋力逃出，撞上云妙婉的轿子，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吧。

她始终记得，自己的这条命，是云妙婉给的。

收拾好心情，点翠继续帮云妙婉用鸡蛋敷脸，而云妙婉的思绪早就已经飘到别处去了。

这几日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她也该警惕起来了。

这一夜，她整晚都没有睡着，天不亮便爬起来，换了身利落的男装，领着点翠出门了。

全京城最大的奴隶贩卖场就在东市边上一个小胡同里。

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都往那条狭小的甬道挤进去，空气里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点翠刚走近甬道就有些受不住了，捂着鼻子面露难色，“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来都来了，自然不能轻言放弃。

对云妙婉来说，这个味道，比不过自己缠绵病榻时散发的恶臭，她淡定地转身看了看点翠，“你在外头等我吧。”

这甬道之中来往的基本都是粗野男人，点翠生怕云妙婉出事儿，干脆心一横，捏着鼻子便跟了进去。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进一间间小屋，便能瞧见屋子里被手腕一般粗大的铁链锁着脖子的、衣衫褴褛的、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的奴隶。